”
秦隨風問他:“有沒有剪刀?”
“只有剪菜的,要麼就是推子。”林念嶼聳聳肩,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好玩,“要不我幫你推了?”
“……行。”總比火燒卷毛好。
林念嶼立刻找來推子,還為對方挑好了合適的長度。
青年讓秦隨風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從側邊靠過去。為了向秦隨風保證自己不會接機玩弄他的頭發,還特地在他面前支了面鏡子。
推子嗡嗡地響了起來,林念嶼一手穩在秦隨風,蔥白手指支著他的太陽穴,右手則小心翼翼地動了起來,黑色的斷發紛紛落入提前搭好的兜中。
林念嶼抬眼時老是會和鏡中的男人對視上,幾次以后便覺著氣氛有些古怪,于是主動找話題:“我總覺得你這雙眼睛挺熟悉的。”
“我們以前沒見過面。”秦隨風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臉平靜。
“是吧,可能是其他人?”林念嶼嘟囔著,“但真要說吧,有你這麼優越的眼型的人長得肯定也不差,我見過以后不應該想不起來啊。”
秦隨風固定著腦袋,只能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清淺的哼笑,“沒準我們上輩子見過。”
林念嶼癟了癟嘴,很是無語:“好冷。”他媽都不愛講這種過時的話了。
他推下最后一把,又將那些殘發收拾干凈,隨后拍了拍秦隨風的肩膀,“行,好了,看看林TONY的杰作吧!”
秦隨風站起身,隨意摸了把頭頂,毛茸茸的,還有些扎手。不過他本身就是很清爽的發型,剃了寸頭后倒沒有覺得多奇怪。
反倒是對上他正面的林念嶼有些發愣。盡管不愿承認,但秦隨風在他眼中一直是靠譜的形象,之前的發型顯得沉穩又恰到好處。
但頭發一短,他五官中本身的侵略性就明明白白地暴露出來,再加上養了好些日子,男人體格壯碩起來。
現在的秦隨風看著有點危險,還有點……兇。
對上秦隨風疑惑的眼神,林念嶼不愿承認自己剛才有那麼一點點被嚇到,只好硬梆梆地說:“不要磨蹭,快準備午餐去吧。”
男人意味深長地打量他一番,從他僵硬的手指到緊抿的唇,才道:“好。”
說是午餐,但途中出了偷襲者那件事,現在已經是午后兩三點。為能及時趕到B市,林念嶼沒有停車休整的打算,決定在車上隨便對付些就行。
林婉給姜可盈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他們正在做飯。
小姑娘腳上的鐐銬先前就被林念嶼收了,如今套著林婉的舊衣,頭上還包著毛巾,整個人被熱氣熏得白里透紅,水靈靈的,又乖又漂亮,喜歡得林婉合不攏嘴。
林念嶼剛捻了塊鹵肉放進嘴里,就見兩人出來,連忙招呼,“快過來,秦哥做了炸醬面,還有鹵肉做澆頭,賊香!”
秦隨風微微勾唇,將面撈出后,和各種澆頭一起搬到了桌上。
他們表現得過于友善和理所當然,姜可盈因小小空間內的煙火氣而發愣,但她經歷過一次,已經不會被表面的美好所蒙蔽。
她跟著林婉落座,卻沒碰碗筷,而是看向了林念嶼。
“你們希望我做什麼?”
林念嶼早在熬鹵汁的時候就餓得摩拳擦掌了,那還有心情想這些,忙道:“咱們先吃飯,吃完再說。”
說罷,先給小姑娘拌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可是姜可盈依舊不動。
林念嶼算是服了,他先夾了一筷子面嘗鮮,然后叩叩桌面吸引對面姜可盈的注意力,“那你先告訴我,你的異能是什麼,他們又利用你做了什麼事,好嗎?”
“你猜的沒錯,不過我只能短暫地控制人的思維,不能做到像你說的那樣去改變物體的狀態。”
果然,人家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林念嶼絲毫沒有尷尬的情緒,繼續道:“你平常就是這麼攔車的?”
姜可盈口齒清楚,垂眸娓娓道來。
“我的異能也有局限性,如果指令與對象的本身意愿相悖,那麼控制越難,時間越短,副作用也越大。李遠,就是那個控制我的異能者負責監督我。”
“我控制人停車后,身體或多或少會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還撐得住,說明路過的幸存者本來就想救我,那我也有余力暗示李遠他們不要竭盡全力以及讓過路人盡快逃離不要戀戰,畢竟還沒有一伙人能全然安全地成功逃出這伙人的圍剿。如果身體撐不住了,那我就沒辦法了。”
這也是為什麼不論成敗,她的身體都越來越虛弱的原因。
“這就是拿你的命在換異能,怪不得升級得這麼快。”林念嶼聽得忍不住皺眉,“以后輕易別用了。”
姜可盈抬起臉,漠然的眼睛對上林念嶼的視線,“那你讓我上車是為了什麼?”
不也是看她異能,意有所圖嗎?
林念嶼心道這小孩果然想差了,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秦隨風見他苦惱的模樣,有些冷淡地對姜可盈道:“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們有能力從圍剿中逃脫,其實也沒什麼必要把你所謂的異能看在眼里。”
女孩一愣。
林念嶼趁熱打鐵,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們一群大人,總不能就這樣把你一個小女孩丟在馬路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