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三人聽了新聞后都沒什麼表示,連看似信息獲取量最少的秦隨風都沒主動問些什麼,沉默地進食,連吃一碗面都還維持著他一貫的作風。
林念嶼快速地嗦完面,將面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吃完了嗎?”
這話問了也是多余,三人吃得都很干凈,只秦隨風碗底剩著些面湯。這還是林婉提醒他久不進食后不能暴食,才阻止了男人試圖學著他們一樣喝盡面湯的行為。
林念嶼順手就將三人的碗筷都收拾了。
秦隨風視力有礙,只感到有風拂過自己的手背,他下意識地往回一縮手,碰到先前被自己擲到桌面上的糖棍。
他是做事一絲不茍的人,順勢就拾了起來,拿到手后一時又不知道往哪里扔,只好塞進自己的衣兜里。
林念嶼沒注意到這個動作,反倒是林婉若有所思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狹小的車體內響起洗碗機工作時輕微的水流聲。林婉喂著貓,突然道:“外頭真安靜啊。”
昨夜的地震加上今早的霧霾,讓S市的居民十分害怕,尤其倉庫還位于郊外的位置,更少了人流量。
林念嶼卻不以為然。
他是車中唯一一個異能者,耳力敏銳,自然能注意到林婉所聽不到的聲音——倉庫外窸窸窣窣的、像是鞋底在水泥地上拖行發出的聲音。
這個情況下,以這種速度游走在街上的,恐怕不是正常人了。
為了升級異能,林念嶼是時候要攢一波庫存。
“我要出門一趟。”他直截了當,也沒叫林婉跟著。后者知道外面這種情況下最需要速戰速決,她出門只能拖后腿,于是并不出聲。
只是秦隨風再視力不便、身體虛弱,也是個十足高大的成年男性,放他與林婉獨處一室著實不妥。
“秦…隨風。”林念嶼喚了男人一聲,直到后者微微側頭表示傾聽狀,他才從空間里拿出自己的鎖鏈,輕輕搖了搖,問:“介意嗎?”
秦隨風對這聲音很熟悉,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以。”
林念嶼很迅速地將他扣在了固定的桌腳上,后者全程虛虛托著手,任由他擺布,讓他省心不少。
秦隨風視力有礙,耳力便敏銳了不少,聽到那些細微的聲響,甚至能想象出林念嶼當下的動作,比如是如何憑空從某一個地方取出各種物品的。
“你的能力…很有意思。”
林念嶼沒有正面回答,只道:“你會習慣的。”說完,便戴上防毒面罩,打開了車門。
打開倉庫門時,室外已經是一片濃稠紅霧,如纖細血絲般鋪天蓋地地籠罩了整個世界。
林念嶼眼疾手快地反手關上大門,一腳踏入沉沉紅霧。
他身著淺灰色皮膚風衣和貼身長褲,盡可能避免皮膚直接裸露在外。
作戰靴輕巧而小心地邁出一步又一步,街道上仿佛只有他一個人,靜得能聽到自己被扣在防毒面罩后沉悶的呼吸聲。
林念嶼右手憑空出現一把□□,他漫不經心地足踏張弦。
“噠”,弓弦扣上之際,弩身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背后傳來一陣細微的風,林念嶼塞了一根奶味棒棒糖到嘴里,裝箭、回身、扣動扳機,一系列的動作流暢,毫無拖泥帶水。
“嗖——”
在一片霧氣沉沉中,一具軀體倒地的沉悶聲響起。
林念嶼循著聲音一路找過去,拔出喪尸頭上的箭,往它衣服上隨意一抹,重復張弦裝箭的動作后,掏出晶核,塞進腰包。
口中的棒棒糖換了個方向,林念嶼視線鎖定了虛空的某一點,舉起□□,對著霧氣深處,再出一箭。
“砰”,又是一計沉悶響聲。
他起身向新的方向邁近。就在這時,褲兜里的手機貼著大腿,嗡嗡震動起來。
林念嶼站定在街道中央,接通了來自室友的微信電話。
他們睡得昏天黑地,早起才知道全球霧霾加S市地震的消息,更絕的是,林念嶼還轉發了一個鏈接給他們,打開一看是個word文檔,竟然是教人怎麼在喪尸橫行的末世生存下去。
老大:“四兒啊,你這word是啥意思?我咋沒整明白呢。”
那文件是林念嶼一早的時候便碼好的,設置了定時發送,里頭囊括了他在末日一年多的心得。
林念嶼緩緩轉圈觀察四周,清越的聲音在空曠街道響起,“我也是轉發的。”
老三勸道:“小林子啊,咱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種危言聳聽的話可不興聽,你不知道國家現在在嚴抓造謠傳謠的人嘛。”
對話的聲音再次刺激到了附近的喪尸,林念嶼在與室友講話的間隙,注意到不少鞋面磨蹭水泥和低吼聲向自己靠近。
他將□□收了回去,手上多了一把鋒利的斧頭。
林念嶼空間里儲存了他能搜集到的所有武器,關鍵時候還是靠斧頭,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這玩意兒可不能信啊,你一個學法律的,別到時候再把自己搞進去了。”室友的聲音持續傳來。
“可信。”林念嶼說話間,又砍倒一個喪尸。
對面聽到了些古怪的聲音,沉默片刻之后,老二開了口:“小林子,你…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