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容栩愣了一下,以為他爸終于開始看他和秦朝焰在一起不順眼了,忙想以退為進,說自己今天就回家住。
但還沒開口,就聽葉博軒又道:“這麼大的房間,讓人再安排一張病床進來。”
葉容栩:“……哦。”
*
葉博軒在病房待了一會兒,又下樓去看林姣姣和葉容栩的小姨。
葉容栩前兩天已經去看過幾次,這會兒見葉博軒去,忙跟著要再去。
秦朝焰也起床,一起過去。
葉博軒覺得奇怪,問:“不是說是槍傷,很嚴重?”
秦朝焰輕咳:“沒傷到骨頭,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沒那麼重。”
葉容栩坐在輪椅上,故意轉頭,似笑非笑看他,結果被他輕按一下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下頭。
葉博軒剛從非洲的戰亂區回來,見過不少慘狀,尤其那些因中槍沒及時治療而感染的人,不由語重心長:“還是要好好養,不要大意,像……”
他余光看一眼兩人,語氣不輕不重道:“像劇烈運動這種事,近期要盡量避免,別不小心撕裂傷口。”
秦朝焰、葉容栩:“……”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剛才在床上“胡鬧”,被撞見的事,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尤其秦朝焰,平時在集團是冷俊嚴肅、不茍言笑的秦總,頗有氣勢,這會兒卻和葉容栩一樣,像被數落的晚輩,仿佛回到三年前。
葉博軒點到即止,搖著頭走出電梯。
病房內,林姣姣正耐心給林雨讀網上的新聞。
自上大學開始,學業沒高中那麼繁重后,她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母親,最近一段時間來得更勤。
見葉博軒三人進來,她忙放下手機起身,驚喜道:“姨父,你們來了。
”
葉博軒點點頭,見她剛才在讀新聞,問:“我聽說,你媽媽最近情況好轉了?”
林姣姣點頭,想到這件事,眼中忍不住噙淚:“多虧我哥和秦……秦哥查出真相,我那天來告訴我媽這件事時,她手指忽然動了一下,醫生說這是好現象,讓家屬多陪伴,多跟她說話,說不定能蘇醒。”
所以她最近陪護時間比以往更長,想多和母親說說話,希望對方真能醒來。
葉容栩這幾天陪秦朝焰之余,也會來陪小姨說話,給對方讀新聞。
葉博軒見林姣姣眼圈微紅,輕嘆一聲,拍拍侄女的肩,安慰:“別哭,這是好事,好好照顧你媽。”
“嗯。”林姣姣用力點頭。
葉容栩也握握她的手,無聲安慰。
離開病房,葉博軒忍不住攬住兒子單薄瘦削的肩,慨嘆:“多虧你和……朝焰,才查出這件事的真相,你媽媽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說這話時,他眼睛有些濕潤,頓了頓,又道:“是爸爸沒用,這麼多年也沒……”
葉容栩忙仰頭安慰:“爸爸,這不怪你,要怪也該怪謝韻明拿走了錄音。”
畢竟當年沒有任何證據,警察都沒查出問題。
葉博軒拍了拍他的肩,轉頭想跟秦朝焰說什麼,但想到對方傷還沒好,又作罷。
葉容栩這時也拉著他的手道:“爸爸,你坐這麼久飛機,很累了,還是快去休息吧。”
他看得出葉博軒是匆匆趕來,臉上還帶著疲倦。
葉博軒確實是擔心他們,強打著精神趕來醫院,現在放下心,倦意襲來,的確有些累,便點頭道:“你們也好好養傷、養病,我下午再來看你……們。”
本來想說來看“你”,余光看見秦朝焰,又加了個“們”字。
哪知葉容栩不領好,擺擺手道:“不用不用,爸爸你好好休息,明天來也行。”
葉博軒:“……”
一顆拳拳老父心瞬間涼透。
*
葉博軒晚上果然沒來,倒不是真被兒子傷了心,而是集團的事也多,需要他去主持大局。
第二天下午,他才又到醫院。
秦朝焰正好在聽底下的人匯報公司事務,葉容栩在病房的另一張床上玩手機,手邊的移動桌上擺著各種果品、小食,看著不像來住院,倒像是來度假。
秦朝焰見葉博軒來了,忙抬手讓匯報的人出去,氣場絲毫不比葉董弱。
但等病房只剩他們三人后,他忙起身,語氣禮貌:“伯父,您來了。”
葉博軒多少有些感慨,三年前還青澀的青年,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他當年果然沒看錯人。
不過能這麼快成長起來,這三年想必吃了不少常人難以想象的苦。
葉博軒心情復雜,擺擺手示意他坐回病床上。
“你有傷在身,不用起。”他說,接著拉過椅子,坐在兩張病床中間,開口:“對你舅舅,你有……什麼打算?”
葉容栩頓時停下吃水果的動作,扭頭看向兩人。
秦朝焰沒立刻回答,余光輕輕看向葉容栩。
他心中自然有打算,但有些手段,他不想被葉容栩知道。
在他心中,對方永遠是干凈、漂亮、不染塵埃的小玫瑰,而他,不想讓對方看見他陰暗、手狠的一面。
葉博軒見他不開口,繼續道:“我這次去非洲,就是得到一些線索,去查你舅舅違法的證據。當年他試圖設計車禍,雖然最終沒能實施,但也算殺人未遂,我查到當初準備執行這件事的有兩人,其中一個早就死了,另一個這次在非洲被我抓到,不過他在戰亂中被炸斷雙腿,加上身上還背著其他案子,這次被帶回國,至少判個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