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朝焰揉揉他的頭,聲音溫和:“會有機會的。”
到了山下,兩人剛要上車,一名保鏢忽然走過來,低聲對秦朝焰道:“秦總,E國那邊的人來電,說謝先生……咳,說謝韻明想見您。”
秦朝焰臉色瞬間冷了幾分,察覺葉容栩轉頭看自己,才斂去冷意,語氣淡淡:“讓他等著。”
保鏢會意,立刻退后。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忽然從樹叢后猛沖出來,目標直奔葉容栩。
葉容栩剛支撐輪椅站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朝焰從身后緊緊抱住,側身遮擋。保鏢們幾乎同時圍成人墻,擋住兩人,可還是慢了一步。
沖出來的黑衣人見挾持無望,直接拔槍射擊。
葉容栩只聽見“砰”地一聲,身體似乎震了一下,林中鳥雀驚飛。
陳江作為退伍兵,反應極快,迅速和另兩名保鏢沖上前出手奪槍,三兩下便將人制住。
危機解除,秦朝焰才微微松開手臂。
葉容栩驚慌轉頭,就見被按在地上是個外國人,正用英語聲嘶力竭地吼:“秦,你放了我父親和謝先生,不然我們同歸于盡,我身上有炸藥。”
秦朝焰臉色驟變,立刻拉著葉容栩上車。
陳江則一把撕開那個外國人的衣服,隨即緊繃的神情稍松,安慰跟他一起按著人的保鏢:“沒事,這個我擅長拆。”
秦朝焰幾乎同時松一口氣,隨即拿出手機報警。
掛斷電話,他轉頭冷冷看向被摁著人,同樣用英語道:“阿曼多,你可能不了解C國的法律,你父親安東在看守所,審判他的將是法官,我放不了他。至于謝韻明,他會去他該去的地方。”
說完不再看對方,猛地關上車門,對前座司機道:“開車。
”
葉容栩此刻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擔憂看他,緊張問:“你沒事吧?”
秦朝焰輕輕搖頭,別扭地側著身,握住他的手問:“你呢?”
葉容栩同樣搖頭,剛要再說什麼,忽然察覺不對——秦朝焰的手為什麼這麼冷?
而且臉色泛白,唇上也沒什麼血色,車內似乎也……有股淡淡血味?
葉容栩驀地睜大眼,瞳孔卻緊縮,艱難出聲:“你、你……”
他顫抖伸出手,卻被秦朝焰握住安慰:“別怕,我沒事,沒事……”
接著又輕聲對司機道:“去醫院。”
說完便好似疲倦般,輕輕合上眼。
葉容栩眼中露出恐懼——不,他不是疲倦,也不是聲音輕,是沒力氣了。
葉容栩被握住的手微微發抖,慌忙又伸出另一手,伸向對方故意側身被擋住的肩。
觸手一片潮濕,再抬起,掌心和指尖盡是刺目的紅。
葉容栩瞳孔劇烈顫動,嗓子卻像堵著一團棉花,發不出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見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去醫院,快去醫院!”
他死死按著秦朝焰的肩,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視線剛清晰,很快就被占據眼眶的淚水又模糊。
司機一見情況不對,連忙急踩油門。
葉容栩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趕到醫院的,四周一片嘈雜,他死死拉著秦朝焰,努力想拽對方下車。可他連自己行走都難,又怎麼拽得動對方。
他急得眼淚不停掉落。
司機和醫護人員忙拉開車門幫忙,隨后跟來的保鏢也跟快趕到,匆忙上前。有人扶著秦朝焰,有人幫他拿輪椅,亂糟糟一片,他腦中也空白一片。
直到終于再找回意識時,他發現自己正坐在急救室外面,陳江拿著藥瓶噴霧,在他面前焦急揮手,聲音像隔著什麼,從遙遠方向傳來:“小少爺,你還好嗎?小少爺……”
葉容栩陡然清醒,忽然緊緊抓住他的手,聲音焦急卻艱難:“秦、秦朝焰……”
不等他說完,陳江就明白,忙安慰:“放心吧,他沒事,就是左肩被槍打傷,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對陳江這樣曾經歷過槍林彈雨的人來說,這樣的傷,確實不算什麼。
但葉容栩聽了,臉色卻一陣發白。
陳江趕緊又拿起藥,擔心問:“小少爺,你要吸一下嗎?”
猶豫一下,又提醒:“剛才下車時,你急得差點發病。”
葉容栩恍惚搖頭:“不用,我等秦朝焰出來。”
陳江嘆了聲氣,道:“那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
葉容栩顯然也沒心情吃,被陳江用“千萬別小秦先生沒事,你先倒下了,小秦先生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這些話勸,才勉強吃了些。
好在秦朝焰的情況確實如陳江所說,只是失血過多,沒傷到要害,因救治及時,很快就沒什麼大礙。
季青喻和林姣姣也匆匆趕來,得知沒事后,微微松一口氣,隨即見葉容栩狀態太不好,忙勸他去休息。
葉容栩仍搖頭,固執地守著。
*
秦朝焰醒來時,就看見病床邊趴著一個人,肩背單薄纖瘦,露出的頸項格外白皙,細軟黑發柔軟服帖,落在雪白耳廓。
只消一眼,便知這是自己魂牽夢繞的人。
他心中不由柔軟,輕輕抬手想觸碰對方細軟的發絲,不料剛動一下,左肩便傳來一陣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床邊的人立刻被驚醒,忙抬起頭,驚魂未定的臉上還帶著倦意和茫然,等意識到是他醒了,那雙漂亮的眼中立刻蓄滿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