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栩只覺有什麼微涼的東西從鎖骨位置移開,低頭一看,才現是項鏈的銀色墜飾。
因為身體單薄,他鎖骨本就明顯,剛才撐著胳膊,更形成漂亮的小凹窩,項鏈的墜飾剛好落在凹窩里。可能是之前太緊張,明明墜飾那麼涼,他一開始竟沒察覺。
葉容栩臉頓時微紅,揪緊衣領說:“可、可以了吧?”
秦朝焰幫他把墜飾放好,又深深看他一眼,才點頭說:“嗯。”
聲音竟有些啞。
葉容栩慌亂移開視線,隨口找話,轉移注意力:“你哪來錢買的?”
“你給的零花錢。”秦朝焰按了按他翹起的頭發,又扶著他躺下,聲音依舊輕啞。
葉容栩:“?”我什麼時候給過你零花錢?
見他神情困惑,秦朝焰解釋:“之前教你炒期貨,你不會給了我分成?我拿到后,分別買了些期貨和股票,又賺些了。”
準確說,賺的都在這根項鏈上了,還倒貼一部分,現在他基本又回到一窮二白狀態,存款只剩四位數。好在要不了多久,公司就會發實習工資。
葉容栩聽完臉更紅了,這也不是他給的啊,而且……什麼叫他給的零花錢?好像他們是那什麼關系似的。
他悄悄拽起被子,遮住小半張臉,甕聲甕氣道:“謝謝。”
不過秦朝焰送他這麼貴的禮物,他也應該回對方一份才是。
可送什麼好?
要葉容栩說,秦朝焰現在正處于不發達階段,缺什麼送什麼,最好送對方實用的東西。
錢就最實用,可也不好直接送錢吧?而且用什麼理由送?無緣無故給人送禮物,是不是太曖昧了?
葉容栩越想越糾結,在秦朝焰離開后,他直接沒睡著。
*
第二天中午,秦朝焰照例下班就來葉家陪葉容栩鍛煉走路。
短短一周時間,他已經快把葉宅當家。
秦啟江偶爾想讓他回秦家一趟,每次都被告知他在葉家這邊,開始還挺高興,時間一久,臉色就不太好。
“這兔崽子,是要去葉家當上門兒婿?”飯桌上,秦啟江又一次叫秦朝焰來秦家吃飯失敗后,面色不虞道。
“可不是?”秦二叔的老婆聞言,在旁煽風點火,“大哥,不是我說,朝焰到底是你兒子,整天往葉家跑叫什麼事?我看他都快把葉博軒當親爸了,這還沒結婚呢,說好聽點叫孝順,說不好聽的,那不就是巴結?大哥你也該管管他了,葉家是比咱們家勢大,但咱們秦家又不差什麼,哪至于老的小的都去奉承?”
說完還搗搗自家老公,暗示:“是吧?”
她對秦啟江一手把著公司,自己丈夫同為秦家人,又是秦啟江的親弟弟,卻只能在秦氏當個小小部門經理的事一直不滿,這話明著是說秦朝焰,實際分明是諷刺秦啟江:你自己不也巴結葉家?
但秦二叔是個沉悶性子,在大哥面前又慫,被自己老婆搗了一下,屁都沒敢冒一個,只低頭一個勁吃飯。
姜紅霞氣得翻白眼:吃吃吃,就知道吃。
然后繼續陰陽怪氣:“也就是大哥你能忍,這要是我們家景榮找了對象也這樣,我可不慣著他。”
秦啟江哪能聽不出弟妹話中的諷刺?但又不好對她發火,只能扔了筷子,鐵青著臉對二弟秦啟河道:“老二,管管你媳婦。”
還景榮要是找了對象,呸,秦景榮能找到葉家那樣的岳家?
說完他就氣得回到樓上書房,來回踱了幾圈步后,又給秦朝焰打電話。
一次沒接通,兩次還沒接通,到第三次,秦啟江的怒氣已經像快噴發的火山口,臉氣得黑紅。
電話剛一接通,他立刻對著手機那端怒道:“秦朝焰,現在我說話沒有用,管不了你了是吧?要不讓你媽……”
“喂?秦伯父?”電話那端傳來葉容栩帶著些許困倦的聲音。
秦啟江聲音下然而止,很快臉上只剩尷尬。
“咳咳,是小栩啊,那個……朝焰手機在你手里?”他語調僵硬,一臉不自然地說。
“是啊。”葉容栩很快回。
“哦,這樣啊,那你能不能……讓他接一下電話?”面對葉容栩時,秦啟江語氣明顯緩和不少,甚至堪稱溫和。
葉容栩打了個哈欠,聲音軟軟道:“秦朝焰在洗澡呢,伯父,你找他有事嗎?”
“……噢沒事,你們忙。”秦啟江老臉更尷尬。
葉容栩卻打斷:“是不是秦朝焰做了什麼,惹您不快了?您剛才好像很生氣。”
“沒事沒事,我沒生氣。”
葉容栩疑惑:“真的嗎?那您等會兒不會再打電話教訓他吧?或者去公司教訓他?”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秦啟江打起哈哈。
掛斷電話后,葉容栩看向秦朝焰,微抬精致下巴,神情頗有幾分小得意。
而被說成去洗澡,實際坐在餐桌旁的秦朝焰在他對面,眸中浮現一絲笑,接過手機說:“其實不用理,沒人接,他自己會掛。”
“我怕他找你麻煩。”
葉容栩舀一勺藥膳,心中哼哼想:我可是在幫你出氣。
秦朝焰看著他神情,眸光微動,剛要抬手幫他擦一下唇角,余光忽然瞥見葉博軒走進餐廳,忙收回手,神色正經。
葉博軒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在餐桌旁坐下后,說:“姚斌的事差不多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