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焰望著他如白玉般的耳朵漸漸漫上粉色,啞聲問:“哪邊?”
“就、就那邊。”葉容栩僵硬轉頭, 鼻尖險些碰到對方,下一秒,卻“咦”一聲。
他鼻尖動了動,微皺起秀氣的眉,問:“你擦粉了?”
秦朝焰明顯微僵,下意識要撤開身。
葉容栩細白手指忽然抓住他衣領,驀地靠近,在他臉側輕嗅。
形勢瞬間轉換,變成葉容栩靠近。他單薄身體幾乎完全落入秦朝焰懷中,額頭也快與他相抵,臉頰甚至已經碰觸,皮膚細膩光滑。
這回換秦朝焰極力偏開頭,偏偏小少爺還撩人不自知,像小動物,貼著他嗅來嗅去。
后視鏡中,這一幕像是葉容栩趴在秦朝焰懷里親吻。
正在開車的陳江老臉尷尬,然后,貼心地替兩人升起隔擋。
察覺到的葉容栩、秦朝焰:“……”
兩人明顯僵住,對視一眼后,葉容栩炸毛:“陳叔,你升隔擋干什麼?”
陳江:“誒?”不需要嗎?
他趕緊又把隔擋降下。
后座上,葉容栩烏發膚白,漂亮的眉眼染著薄紅,一雙眼微微睜大,像生氣又像羞惱。
秦朝焰已經坐回自己位置,輕咳一聲,似乎也有些尷尬。
“為什麼這輛車會有隔擋?”葉容栩佯裝生氣問,極力擺出一副自己剛才可沒有想在車上做什麼的樣子。
好歹也看過不少狗血愛情小說,該懂的多少懂些。
“咳,這款車出廠就有。”陳江解釋,神情同樣尷尬,并迅速轉開話題,“小少爺,接下來去哪?”
葉容栩鎮定一秒,冷靜說:“回家吧。”
但他并沒被轉移注意力,而是扭頭又扳過秦朝焰的臉。
秦朝焰被他一雙漂亮白皙的手捧住臉,一時僵住,烏黑眸子定定看著他,身體像被施了法,無法動彈。
葉容栩雙手按住他的臉,勢必要證明自己剛才確實是聞見香味了,沒有非分之想,都是陳叔會錯意。
他神情嚴肅認真,在秦朝焰微怔的目光中,拇指忽然微用力,在他側臉擦了擦。
秦朝焰“嘶”一聲,眉心微皺。
葉容栩擦完發現指腹變白,果然有類似粉的物質,語氣高興:“我就說你肯定擦粉……”
話沒說完,他忽然怔住,捏著的手指也微僵。
秦朝焰臉側被他用拇指擦過的位置,露出一小塊淤青。淤痕顯然存在不止一天,青色已經淺淡。
葉容栩愣了一會兒,回神后,下意識想繼續擦。
但剛抬起的手,被秦朝焰握住了。
葉容栩愣愣看著他,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對不起。”他聲音訥訥。
秦朝焰微松開手,似乎有些失笑,安慰:“沒事,之前不小心撞的,沒什麼大礙。”
葉容栩靠坐回座椅,神情悶悶地“哦”一聲。
他當然不信這種話,也不至于以為秦朝焰臉上只有那一小塊淤青。不過,對方是因為臉上淤青,前幾天才沒去葉家?這是跟誰打架了?
不,不太可能。
秦朝焰性子沉悶,不會主動招惹誰。甚至別人主動招惹他,他都不一定會還手,他只會……呃,暗戳戳記仇?
就算還手,秦朝焰也不太可能讓自己傷著。何況他現在身份跟以前不一樣,誰閑著沒事打他?誰又敢打……
葉容栩一僵,忽然想到兩個人——章蕓、秦啟江。
現在還能打秦朝焰的,也只有這兩人了。
秦啟江不用說,雖然是秦朝焰的父親,但他向來不喜歡秦朝焰這個兒子,葉容栩小時候就見他打過秦朝焰。
至于章蕓……
葉容栩微微皺眉,他倒是聽說過秦朝焰和章蕓有些不合,但章蕓好歹是秦朝焰的親生母親,母子倆又相依為命過……
他下意識轉頭,遲疑看向秦朝焰。
秦朝焰察覺他的視線,問:“怎麼了?”
葉容栩欲言又止,半晌,還是試探問:“是秦伯父嗎?”
秦朝焰愣了一下,隨即搖頭,眼中還帶著笑:“不是,別多想。”
葉容栩又試探:“那你媽……”
話沒說完,他就察覺秦朝焰眼中的笑失去了溫度,不由止聲。
答案似乎很明顯了。
也對,之前秦朝焰高考報名前戶籍學籍被遷,就跟章蕓有關。聽秦朝焰說,好像是章蕓把戶口簿給秦景旭的。
葉容栩覺得章蕓這個人很矛盾,明明給秦啟江當情婦,生了私生子,卻又對原配的兒子充滿愧疚、處處遷就,甚至為了原配的兒子,不惜毀自己兒子的前程。
可要說她有道德感,她又曾在可以帶著親生兒子遠走高飛的情況下,轉頭回秦家當保姆,在原配的眼皮底下惡心人。甚至當初原配意外身亡,據說也跟她有間接關系。
總不至于是她良心發現,在贖罪?
葉容栩仔細想想,覺得只能這麼解釋。
不然他實在不能理解,章蕓為什麼對秦景旭好,對親生兒子秦朝焰卻苛待。
說不定這次秦朝焰臉上的淤青,就是她得知秦朝焰“搶”了秦景旭的股權和婚約,氣急打的。
這并非無端猜測,夢中他像金絲雀一樣被秦朝焰養在別墅時,就撞見過章蕓為秦景旭坐牢的事去別墅大鬧,還試圖打秦朝焰巴掌。
不過四年后的秦朝焰可不像現在這麼好惹,夢中章蕓連秦朝焰的頭發絲都沒碰到,就被保鏢摁倒拖出去,十分不客氣地扔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