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下一刻,他手忽然僵住,臉上的笑也消失。
不對,門沒開,不是曹煜軒。
而且曹煜軒回來的話,聲音該從門的方向傳來,而不是——屏風后。
葉容栩忙放下手機,立刻轉頭,隨即愣住。
秦景旭從屏風后走出,他依舊西裝革履,臉頰卻有些凹陷,神情明顯憔悴。
也難怪,不出所料的話,他應該剛從拘留所出來不久。
葉容栩抿唇,下意識攥緊手機,并不想見對方。回神后,他立刻按下輪椅按鈕,打算出去。
但秦景旭先一步按住輪椅,聲音沙啞:“小栩,我就說幾句話,可以嗎?”
葉容栩搖頭:“沒什麼好說的。”
然后繼續按輪椅按鈕。
秦景旭眸色一暗,見他執意要走,低聲道:“我來是想把當年的玉墜還給你。”
葉容栩動作一頓,緩緩轉頭。
秦景旭見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帶著狐疑,苦笑了一下,說:“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信了吧?”
葉容栩蹙眉,見他明明做了壞事,卻還在自己面前擺出這番姿態,有些犯惡心。
可想到對方小時候畢竟救過自己,猶豫一下,還是認真解釋:“你沒必要在意我信不信,我也不在意你,我們本來就不是情侶。其實你喜歡誰,直接跟我說,或者那次在醫院我給你打電話問你和舒茗的事時,你就承認的話,我們可以正常解除婚約,但你……唉,算了。”
葉容栩暗暗搖頭,伸出手說:“你不是要還玉佩嗎?給我吧。”
玉佩是他剛出生時,媽媽為他定制的禮物,在他小時候被秦景旭救過時,送給了對方。
之前沒要回來,是看在小時候的救命恩情上。
而且送都送了,又不是定情信物,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但秦景旭主動要還的話,他當然不會不要。
秦景旭聞言,面色有些難看,良久后,還是拿出玉墜。
但玉墜落入葉容栩掌心時,他并未松手,而是攥著玉墜的細繩,緩緩道:“小栩,我明天就要回國外了,雖然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但有些事,我還是想向你解釋,我……”
*
休息室外的餐廳,聚在一起打牌的少年們不可避免地談論起葉容栩。
“你們剛才看見了嗎?葉容栩手上的訂婚戒。”
“怎麼沒看見?他跟秦朝焰不會是真的吧?”
“這誰知道?不過我看有可能,剛才我們提到他未婚夫,他還下意識摸了摸戒指。”
“反正秦景旭肯定是沒戲了,在訂婚宴上發生那一出,唉,一對J。”出牌的人唏噓。
“也是,以前還以為他們感情很好呢,不都說葉容栩喜歡秦景旭麼?沒想到……嘖,對K。”
“什麼喜歡呀?葉容栩之前常年住醫院,你見他說過喜歡了?不都是秦家人說的,三只六!”
曹煜軒端著水果經過,聽到這不淡定了,問:“什麼訂婚宴那一出?容栩怎麼又不喜歡秦景旭了?”
打牌的人聞言轉頭,從他盤子里叉走一塊火龍果,說:“嗨,軒哥你當時沒參加訂婚宴,是沒看到,秦景旭在訂婚宴上……”
那人把訂婚宴那天的事仔仔細細描述一邊,順手又從盤子里叉走一塊哈密瓜,繼續道:“因為這,秦景旭還被拘留了,估計最近才出來。”
“而且你們仔細想想,是不是每次都是秦家人在一些場合見到葉家人,主動提到葉容栩,說什麼‘小栩是不是怎麼怎麼啦,讓景旭去,景旭能哄動他,他就喜歡景旭照顧’之類,加上這種出來玩的聚會,每次都只有秦景旭能喊動葉容栩出來,漸漸我們都感覺葉容栩喜歡秦景旭?”
“嗯嗯,好像還真是。”牌桌旁的幾人點頭。
“但其實葉容栩身體不好,本來就不怎麼參加我們的活動,葉、秦兩家關系好,秦景旭能喊他出來,不是很正常?非要說的話,林姣姣也能把葉容栩喊出來。”
只不過林姣姣也不愛出來玩。
“這不,葉容栩現在身體好些了,軒哥今天也能把他喊出來。”
“嗯,這倒也是。”幾人又點頭。
說話的人見大家都認同,愈發覺得自己分析的對,從果盤里又捏一塊水果,邊吃邊繼續道:“所以要我說,葉容栩還真不一定喜歡秦景旭,真喜歡的話,會斷得這麼干脆利落?”
“就算喜歡過,現在也不可能了。”另一人甩出幾張牌,接道:“就秦景旭在訂婚宴上做的那事,擱誰也不能忍啊。”
說完他也伸手去拿水果,下一秒卻一愣:“誒,軒哥,你手抖什麼?嘶,臉怎麼也這麼白?”
“我造大孽了。”曹煜軒苦著臉,趕緊把果盤塞給他們,轉身就往休息室跑。
“誒。”牌桌上的幾人一臉奇怪,轉頭朝他看去。
曹煜軒一路小跑到休息室門口,還沒伸手開門,門就先自己開了。
接著葉容栩沉著一張小臉,控制輪椅從休息室出來。
抬頭看見曹煜軒,他臉色沒有絲毫緩和,控制輪椅繼續朝外去,顯然是打算直接離開。
曹煜軒心中“咯噔”一下,趕緊追上,低頭道歉:“對不起,容栩,實在是對不住,我不知道他……”
正好秦景旭這時追出來,曹煜軒見狀,趕緊將功補過,抬手擋住他。
秦景旭臉色微沉,道:“讓開!”
曹煜軒見狀,忙喊牌桌上那群看愣了的伙伴,急道:“你們愣著干什麼?快來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