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忙碌地過了幾日。
在距離承天節還有五天的傍晚。
寧如深下值回了府,他剛回屋換了身常服,忽然就聽外面院子里傳來噗通一聲巨響:
“哎喲!!”
寧如深:???
他推門一看,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在墻邊。
兩月未見,軒王依舊風塵仆仆。
大概是翻墻的本領不熟練,落下來還砸到了喂鴿子的拾一,“……”
寧如深有一瞬恍惚。
他是不是太累,累出幻覺了。
拾一已經將人一拎:“大人,活的!”
李應棠,“哎呀呀放手!”
“王爺。”寧如深緩了緩,讓拾一將人放下,又無言地問,“臣的府門,是擺設嗎?”
李應棠理著衣裳,試圖風度翩翩,“那府門,本王走著總覺得不自在。”
寧如深心說也是,哪有賊習慣走正門。
他叫嚴敏奉上茶水,又招呼軒王坐下。
兩人落了座,對視一眼,不由想到了上次那封回信,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寧如深抿了口茶。
最后還是李應棠按捺不住,“寧大人,你和陛下…你們和好了嗎?”
寧如深差點嗆一下!
他內心裂開:本來就沒那什麼過,哪來的和不和好?
而且一提到這個,小話本的內容又跳出來了。
他含糊道,“嗯,差不多。”
李應棠為他們操碎了心,“差不多是差多少啊?”
寧如深閉眼,“沒差了!嚴絲合縫了!”
話落,就看李應棠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們掰了的那幾天,本王吃不下飯、睡不好覺、連話本都——”
他話頭猛地一剎,轉而恨聲,“你知道本王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那話本……”寧如深聽他還敢提話本,想到自己被熱潮裹挾的那幾晚,頓時一陣氣血上涌,連王爺都不叫了:
“你知道臣又是怎麼過來的嗎!”
一聲落下。
院中石桌前都安靜了幾秒。
李應棠張嘴瞅著寧如深眉眼間流淌的一抹情態,陡然明白了什麼。他壓著狂喜扒著桌沿湊去:
“……怎麼過來的?”
作者有話說:
軒王:馬上告訴陛下!(狂喜亂舞助跑撐桿跳)
寧如深:又失手了…!(惱恨)
第51章 情動
寧如深暗恨一聲:不好, 又失策了!
軒王還目光炯炯地望著他,手已經伸向懷里,眼看紙筆都要掏出來了。
跟個戰地記者似的。
寧如深在懊悔中眩暈了幾秒。
隨后他定了定神, 忽然深吸一口氣扶住額頭, “不行…頭好痛……”
“?”李應棠試探, “是被陛下——”
“是被殿下,氣的。”
“……”
他皮膚一片涔白, 眼睫脆弱地耷拉著。李應棠一時不知他是真氣還是裝的,啞然片刻也不好再追問。
他想了想,覺得好歹有所豐收。
于是帶了點遺憾起身, “那本王就不打擾寧大人休息了。”
說完搖著折扇回味無窮地離開。
待那身影一走。
寧如深立馬坐起來, 面色如常地吩咐, “啪嗒, 去拿一捆長槍過來。”
拾一很快抱回一捆削尖的長槍。
寧如深指道,“都給我插在院墻底下。”
一旁嚴敏驚悚:這是要謀害皇親國戚啊!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拾一已經面不改色地把長槍插好, 還認真地問了聲:
“那我怎麼辦?”
寧如深耐心,“你就不能換個地方趴?”
拾一想了想,“也是。”
嚴敏:……
防盜墻很快立好, 寧如深滿意回屋。
…
鑒于透明玻璃罩回了京城。
這幾天寧如深都有點忐忑,生怕軒王又在李無廷跟前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在御前貓貓祟祟地觀察了幾天。
李無廷終于忍不住, 放下奏折看來,“你在看什麼。”
寧如深縮回腦袋, “…臣隨便看看。”
對方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幾秒, 忽而問, “是不是軒王跟你說什麼了?”
寧如深心頭噗通一跳!強作鎮定:
“沒有, 陛下為什麼這麼說?”
李無廷蹙眉, “他最近……神神叨叨。”
寧如深小心打探,“是如何神神叨叨的呢?”
“笑容詭異,故弄玄虛。”
“……”
寧如深稍稍放下點心:看來軒王還沉浸在某些不可自拔的幻想里,沒有跑去和李無廷瞎說。
正想著,又聽李無廷道,“你沒事離他遠些。”
寧如深巴不得,“臣一定!”
他應完,李無廷神色緩和了些,“這幾日番邦入京,城中人員繁雜。你下了值就回府,別又到處……竄。”
寧如深隱隱覷見被咽下的“鬼混”二字。
他瞇眼:……這是什麼意思?
最后,他還是點點頭,“是。”
·
不過,這幾日京中的確迎來了不少番邦來使。
寧如深下值回府,一路上便看有著短衣窄褲的胡人沿街市布;還有盤著長辮的少女新奇地嘗著京中糕食。
管范同他一路,“喔,那是古羌族。”
“這麼小的姑娘,也要大老遠來朝賀?”
“我們大承國力強盛,所以各番邦才會不遠萬里來朝。不過能入京的要麼是族中官商,要麼是宗室王女,都是有身份的人物。”
寧如深唔了一聲。
管范又道,“說到官商,這幾日督典市門檻都要被踏壞了吧?”
寧如深感嘆,“都想分一杯羹啊。”
京中招商成效大好,各地方官商也想在當地效仿,正好借這次入京的機會來他這里爭取。
于是他親切地忽悠了一通,直到快把人家底摸清。
管范問,“你怎麼打算的?”
寧如深正直,“自然是等承天宴后,交由陛下定奪。”
…
在一片熱鬧繁雜的籌備中,承天節終于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