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難過的哭訴,卻又一瞬變臉,牢牢地抓住了楚檀的手臂,神經質一般的叮囑道。
"檀兒,你不要向媽媽一樣,人們都是不可靠的,咱們只能靠自己!"
“你可千萬不要輕信任何人!你現在還沒有找到口欲癥的對象,那麼口欲癥就還是可以忍受的,你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楚檀沒有回復,似乎是又刺激到了楚珍,驀得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僅有的溫存盡數散去..
“哈哈哈哈———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已經找到了吧,你不會還是和我一樣都遇到他了吧,遇到那個人了對嗎?"
"還是說…你不僅僅遇到了,你還讓他幫忙了?!"
“你這個怪物怪物!你是個病人,你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擁有正常的生活的,放棄吧,我們都該放棄!"
"口欲癥患者口欲癥患者,哈哈哈哈為什麼要讓我們得這個病,為什麼要這麼痛苦!"
"滾,你給我滾!你早晚都會離開我的,你們都會離開我的,我不需要你在這里假惺惺,你給我滾!
忽然之間,女人像瘋了一樣的砸東西,剛剛扔進洗衣機里的衣服翻出來,再次扔了滿地,家里一切玻璃制品都被楚檀收走了,楚珍就摔家具,小的摔完摔大的,大的拿不動就坐在地上哭…
直到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令人窒息。
而眼前這令人窒息的一切,就是楚檀一直以來的秘密,也是他一切悲傷的來源,更是他后來變了性子的終極原因。
從他爸死后,就是這樣了,一切都變了-
女人坐在地上哭,楚檀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走了過去,抱起他媽放在了沙發上,楚珍反抗,不讓楚檀抱,讓他滾,不要碰她,楚檀也不聽。
第一次這麼強硬的就要把她抱到沙發上,也第一次終于像是忍無可忍了一般,按著楚珍老老實實的往沙發上坐。
推不開打不走,甚至都打破了楚檀的嘴角,楚檀還是沒有離開,依舊強硬。
直到將楚珍放在了沙發上。
"媽一—”他叫了一聲媽。再次抬頭的那一刻,卻仿佛變了一個人!
"媽夠了,別鬧了,你到底還要自怨自艾到什麼時候,墮落到什麼時候,六年了夠了吧?"楚檀說的很平靜,特別平靜,可是聲音卻莫名的振聾發聵。
“你不幸福也不想讓我幸福,你生了病就也要把我折磨出病!”
“你總是認為我會離開你,可是怎麼辦呢,我是你的兒子,還遺傳了和你一樣的病,所以我知你的感受,也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離開你。”
"為什麼這些事情,你就是不懂,從來也不想弄懂。"
“我爸沒有對不起你,他沒有負你,他是死了!不是不要你了!你到底要放縱墮落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這個現實?!"
"對,他不該死,這是他唯一做的對不起你的事,而我做的對不起你的事,就是成為了你的兒子…
"媽,我不回這個家,我不管你,我給你自由,是以為你慢慢的能夠明白能夠知道!"“我讓你自由,讓你舒緩難受和抑郁,也放任你從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上找尋我爸的影子!”
“不是因為什麼,而是覺得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樣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玩弄的權利,不理智的權利,同樣的也有放任自流的權利!"
“而這一切是因為我想讓你幸福,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幸福嗎?”
曾幾何時,楚檀也像他媽媽一樣抑郁過、難受過,甚至后來也因為口欲的出現而難耐過。
他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說出這些話,甚至日后還會變成和楚珍一樣的狀況,尋到了口欲癥的對象也最終會失去,沒有尋到就是自我折磨、自我反復、不死不休。
直到他遇到了靳簡行,這個直男校草。
他堅定的一遍一遍的和他說他喜歡他、很喜歡他,也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每每難耐都有他在,不停地用行動證明自己。
不可避免的楚檀確實由生過去依賴他的想法,卻又會想起楚珍,怕淪落成楚珍這個樣子。直到后來他才發現,他并不是想要依賴靳簡行。
因為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完完全全的依賴誰,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除了自己誰都是靠不住也不能靠的,想要依賴的這個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
就像他媽媽楚珍一樣。
爸爸的出現是救贖,離開卻變成了罪過。
這到底是誰的錯?或許沒有希望,確實是不會失望。可是希望帶來的美好,又為什麼要絕口不提?
因為害怕,就不邁出去,就不去做,自始至終就只當個井底之蛙,不敢相信感情的美好,到底是因為害怕失去,還是害怕自己的懦弱!?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你不怕他日后離開你嗎?”冷靜下來的楚珍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的兒子變了,而因誰而變,在明顯不過.
楚檀靜靜的站在楚珍的面前,無聲的握緊了手掌…
“我不知道他日后會不會離開我,我只知道我們現在很好,我喜歡自己,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