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靜,就連行刑的暗衛都愣住了,從沒有人敢這樣激怒金折穆。
修長的手掐住脖頸,金折穆從喉嚨里擠出一絲笑:“激怒我,你想過后果嗎?”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他在挑釁。
“殺了你,也太便宜你了。”金折穆湊近些許,在他的梨渦上落下一個輕吻,語氣溫柔,如同対待情人一般狎昵,“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人的行為都是有原因的,長公主會那樣對小燕子也有原因,后期會講,并沒有人設bug哈。
第67章 謀劃
翻案代表著推翻官府的審理,像睢陽一役這種轟動南秦的大案子,是圣上派人三堂會審,可以說結案的決定是圣上作出的。
翻案意味著承認之前的審理出了紕漏,將此案重新搬到臺面上。
這是在打德隆帝的臉。
睢陽一役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要翻一樁陳年舊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說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境地,圣上絕不會作出這樣的決策。
這個萬不得已的契機是什麼?
祝珩迫不及待想知道祝子熹做了何事,但信上并未多提,只說了一句已經翻案。
除此以外,滿篇都是關切之語,祝子熹十分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多番詢問他的近況,以及子母蠱毒有沒有復發。
此時已近年關,在信的末尾,祝子熹問他要不要去睢陽城過年。
睢陽城是祝氏一族的老家,如今已經成了北域的疆土,南秦朝堂的手伸不過去,祝珩不太擔心祝子熹的安全問題。
不過去睢陽城過年,他有些心動。
只是要遷就燕暮寒的想法。
過完年就成親,與燕暮寒的期望不謀而合,狼崽子應該不會拒絕。
夜色深濃,祝珩將信收好,剪掉了燭花,打算等燕暮寒回來。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直到天光放曉,塔木和裴聆來收拾炭盆,才驚醒了靠在軟榻上的祝珩。
“主子,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在軟榻上躺了一夜渾身酸痛,祝珩睡眼惺忪,活動了一下肩膀:“沒有,將軍回來了嗎?”
“還沒有。”塔木搖搖頭,面上不掩擔憂,“將軍該不會出事了吧?”
燕暮寒昨夜去了王廷,一夜未歸。
祝珩沉吟片刻,道:“應該不會。”
話音剛落,嘈雜的腳步聲就從院外傳來,塔木朝外看了一眼,驚喜道:“將軍回來了!”
“誒,怎麼還帶著那麼多人?”
“那些人好像是王廷的護衛。”
兩個小的嘰嘰喳喳,祝珩定定地看著大跨步走來的人,雖然還記得要保持將軍的穩重,但燕暮寒的步伐已經亂了。
祝珩呼吸一窒,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亂了。
不過是一夜未見,思念就已蔓生,他比想象中還要離不開燕暮寒。
“長安!”
塔木和裴聆識趣地退出房間,和王廷護衛一同站在門口。
燕暮寒摩挲著祝珩的眼尾,看到他眼睛底下的烏青:“我回來晚了。”
祝珩皮膚薄,熬夜就會透出青色,看他神色倦怠,不知昨晚等了多久。
燕暮寒環視四周,并沒有看到書卷:“長安是在等我嗎?”
沒有看書,在等他。
這個認知讓燕暮寒在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欣喜若狂。
“嗯,在等你。”祝珩往軟榻里讓了讓,觸碰到他冰冷的手,眉頭一皺,將絨毯蓋在他腿上,“身上怎麼這麼冷?”
兩個人依偎在軟榻上,一朝挨在一起,都不愿意挪窩到更舒服的床上。
“外面下雪了,我騎馬回來,沾了些雪。”窗紙上透出院子里的人影,燕暮寒眼底冷意畢現,“昨晚被絆住了,沒法子送信,讓你擔心了。”
北域對子嗣的出身并不看重,王上像個老來得子的慈父,想將他接進王廷,補償從前的虧欠。
燕暮寒厭惡至極,卻不得不適當妥協,畢竟比起其他的辦法,利用這層血脈來奪權事半功倍。
“王上找你是因為……”
燕暮寒自嘲一笑:“他把我當成兒子。”
祝珩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燕暮寒并不想認這份血緣關系:“你打算怎麼辦?”
“順勢奪權。”
仰人鼻息不如自己掌權,權勢送到了手邊,他沒有不收的道理。
燕暮寒把玩著祝珩的長發,掌心托著一縷發絲,像握住一捧不會融化的雪。
我若弒父弒君,你會厭惡我嗎?
他想這麼問,又怕祝珩露出排斥的眼神,糾結的時候,一封信遞到了面前。
“舅舅的信,讓我們去睢陽城過年。”祝珩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他,“睢陽城是祝家世代守衛的地方,可以帶你去見見我祝家的列祖列宗,若是成親也方便……你想去嗎?”
燕暮寒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還準備挑個時間跟祝珩提讓祝子熹主婚的事,沒想到祝珩已經有所打算了。
“想,我當然想去!”燕暮寒眉眼飛揚,嘴快咧到耳朵根了,“那我們趕緊收拾收拾,這幾天就出發吧。”
距離過年還有不足一月,要去的話得提早動身。
祝珩也被他感染,露出笑容:“不急,先等你把王廷的事處理好。”
王廷之事。
燕暮寒沉下眉眼,心里有了打算。
—
多事之秋,三十七年年關之際,南秦翻了睢陽一役的舊案,北域王上突然認了個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