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珩握住他的指尖,摩挲著指腹上的繭子:“此案一出,南秦必亂。”
燕暮寒想收回手,他很在意祝珩的看法,不愿將粗糙的掌心和殘缺的尾指袒露出來:“那便是好事了。”
哪里有那麼簡單。
祝珩沒有細說,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之前就想問你了,為什麼不愿讓我碰你的手?”
每次牽一下手就要躲,很不乖。
燕暮寒雖然容易害羞,但很樂意與他肌膚相親,牽手理應是他喜歡的事才對。
祝珩百思不得其解,遂直接問了出來。
“我沒有,我只是——”
祝珩打斷他的話,目光微沉:“別想騙人,我看得出來。”
燕暮寒默默低下頭,像是做了錯事,半晌,將掌心攤開,語調晦澀:“是不是很難看?”
第55章 吵架
“丑?”
祝珩微怔,下意識打量起燕暮寒的手。
這是一雙典型的武將之手,因為燕暮寒擅使弓箭和彎刀,掌心和手指上都有厚薄不一的繭子,看著就十分明顯,摸上去的感覺更重。
祝珩雖是讀書人,但從小跟著祝子熹學習騎術,也知有繭子是正常情況,何況他讀書執筆也在指尖磨出了一層薄繭。
他不明白燕暮寒的意思。
“我的手很難看,不軟。”燕暮寒拉過他的手,攤開細膩柔潤的掌心,他想說配不上祝珩,但又怕祝珩動怒,囁嚅道,“繭子很硬,牽手,會讓長安疼。”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祝珩卻覺得這句話有失偏頗,燕暮寒不用流淚,只是平鋪直述心中所想,他就會心軟得一塌糊涂。
當然,狼崽子變成小石榴的時候,要哭不哭卻被逼出眼淚的模樣也讓他很喜歡。
祝珩反手握住燕暮寒的手,掌心相貼:“不丑。”
他一直知道燕暮寒在他面前缺乏自信,也一直在想辦法糾正這種想法,但他屬實沒有想到,燕暮寒一個舞刀弄箭的武將會在意這種小事。
粗獷的性情之下,藏著滾燙熾熱的愛意,被愛意包裹住的,是一顆敏感至極的心。
祝珩攥緊了燕暮寒的手,好似要通過這個動作,攥住那顆藏匿在深處的心,好好地哄一哄,好讓這顆比想象中更脆弱的心不要胡思亂想。
“我并不覺得難看。”祝珩摩挲著他的指尖,從指根捋到指尖,每一寸都摸遍了,“能拉得開千鈞弓,握得住奪命刀,還能為我遮風擋雨,我很……喜歡。”
他思索了許久,對燕暮寒而言,再多的溢美之詞或許都比不過他口中說出的“喜歡”二字。
他的狼崽子面對他時怯懦又自卑,但也唯有他的偏愛能令燕暮寒改變想法。
燕暮寒呼吸急促,心口泛起甜蜜的情緒:“長安所言當真?”
十指相扣,祝珩欺身逼近,蹭了蹭他的鼻尖,過近的距離讓彼此眼中的對方清晰可見:“自然是真的,除了遮風擋雨,這雙手還能幫我拎書,為我盛湯烤肉。”
突然,他話鋒一轉,低聲道:“能抱住我的腰,搭著我的肩膀,在我的背上留下零星的痕跡,不過我最喜歡你抱住自己的腿,對我展露所有……”
氣氛一下子變得不正經起來。
燕暮寒嘴角抽搐,從感動到紅著眼,變成羞臊得紅了臉,話都說不利索了。
“怎麼,怎麼好這樣說。”
“有什麼不好的?”比起怯懦自卑,祝珩更喜歡他羞惱的表情,“夫妻之間說點閨房秘事是很正常的,這些時日里只能看不能吃,我都對小石榴生出了相思之苦。
”
祝珩將人抵在桌上,圈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胸膛,意有所指地蹭了蹭:“石榴籽長好了嗎?”
第一次吃石榴沒有經驗,下嘴太重咬破了石榴籽,祝珩一直很在意,想幫忙施肥,照料脆弱的植株,結果被拒絕了。
不僅拒絕,燕暮寒還不讓他碰石榴籽了。
體貼的相公等了幾日,羞澀的娘子還沒有恢復正常,他只好來問一問了。
祝珩問的很巧妙,撒嬌一般貼著燕暮寒的頸窩,呼出的熱氣激得脖子上浮起一片細小的疙瘩。
“讓我看看?”
一個“不”字還沒說出口,唇就堵了上來,一觸即離。
祝珩挑著眉眼,笑意盈盈:“嗯?”
“不——”
又是一個親吻,帶著響聲,吧唧一口。
燕暮寒又歡喜又羞臊,態度逐漸軟化下來,半推半就地任他檢查石榴果實這些天的生長情況。
“似乎長大了些。”
護心甲上帶著一層薄絨,解開之后,涼風灌進來,刺激得石榴果實抽枝發芽,挺立生長。
燕暮寒撐著身后的桌案,紛雜的軍報被拂到地面上,他撐著桌子,和祝珩一起檢查石榴籽的生長,種植新的草莓,將延塔雪山上開辟出來的花園打理得漂漂亮亮。
勞作到月上中天,兩人才去休息。
西里塔在大軍中住下了,除了第一日和祝珩起沖突,平時他隨同將士們同吃同住,并沒有表現出不快。
他沒有作妖,燕暮寒也找不出差錯,只能任他住下,囑咐人盯著他。
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大軍掃除邊疆作亂的番邦小國后,便去鄰近的部族逛上一圈,仗著人多勢眾,拿了不少好東西。
東二十四部被坑,西里塔本不欲理,但東西部目前休戰,他只能做做樣子問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