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評過茶后,長公主帶著小公子走了。
燕暮寒吩咐人將失血過多的男寵抬走,送回公主別苑。
果真是個瘋子,撕破臉皮不夠,還得惡心一下對方。
祝珩默默嘆了口氣,跟這兇狠的狼崽子站在同一陣營,看來他日后少不了經歷更多驚心動魄的事。
“長安,你不要怕我。”
小心翼翼的語氣,帶著滿滿的央求,祝珩愣了下,沒辦法把他和剛才殺人不眨眼的狠厲將軍聯系起來。
“那兩人侮辱你,都該殺。”燕暮寒惡狠狠道,又軟下聲音,“你別怕我。”
大抵是身上流著一半南秦皇室的血,祝珩沒有多余的同情心,他不關心別人的死活,更不必說那兩人還侮辱過他。
燕暮寒心里的他似乎過于良善了,祝珩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我不怕你。”
燕暮寒這才松了一口氣,牽著他往書房走,自從祝珩失明后,無論去哪里,他都會牽著祝珩,防止祝珩摔倒。
進入書房,祝珩徑直走向屏風,準備換下身上的裙裝,雖然衣服合身,但他還是不習慣,總覺得別別扭扭的。
“長安,派去大都的人回來了。”
祝珩腳步一頓,下意識扶住了旁邊的桌子,他急切地轉過身,追問道:“結果如何?”
“祝國公死于宮中,已經下葬。”
祝珩眼前發黑,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舅舅……”
燕暮寒剛關好門窗,見他踉蹌了下,立馬跑過去:“派去的人悄悄開了棺,里面是空的,沒有舅舅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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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燕子牌導盲犬,yyds!
第28章 名字
空棺。
死不見尸。
祝珩一下子攥緊了燕暮寒的衣袖,激動得口不能言,燕暮寒覆住他的手,溫聲道:“是空棺,舅舅沒有死,沒有死……”
不知重復了多少次,祝珩顫抖不停的身體才慢慢平靜下來。
派去大都的是暗衛,燕暮寒將人叫來,祝珩又細細詢問了一番,才將祝子熹遇害的全部過程弄清楚。
燕暮寒揮退暗衛,倒了杯糖水:“那該死的皇帝老兒為何想重新立后?”
燕暮寒對德隆帝深惡痛絕,每句話都忘不了咒其早日去死,平等的痛恨每一個傷害過祝珩的雜碎。
“南秦祖訓很嚴苛,立儲立嫡。”
“他想立儲君?”燕暮寒嗤了聲,“他能把你扔到佛寺里不管不問,還在乎祖訓?”
祝珩接過水,道了聲謝:“朝中沈閣老坐鎮,他是三朝元老,忠于南秦皇室,手中有代代流傳下來的無字詔書,必要時可依照祖訓,立嫡皇子,總之有他在,祖訓必不可廢。”
因此,想立儲必須名正言順。
“你們南秦的規矩真多。”燕暮寒訥訥道。
祝珩笑了笑:“開國祖宗與夫人情深義重,為了保護皇后與兩人所出,特地立下了立儲立嫡和嫡子在不立后的規矩,除非皇后與其子嗣死絕了,不然后位和儲君之位不得旁落。”
燕暮寒不以為意:“若圣上衷心于皇后還好,若是不愛,肯定會想方設法除了她的子嗣。”
這是實話。
祝珩捧著杯子,心想他不就是這樣的存在,當初德隆帝將他送上戰場,或許也有趁機除掉他,為大皇子騰位的意思。
“就像南秦皇室對你,那該死的老雜碎拋棄了你,還間接害了舅舅。”
燕暮寒不遺余力地詆毀德隆帝,他巴不得祝珩恨透南秦,斬斷和那邊的所有聯系。
哪壺不開提哪壺很招人煩,可祝珩偏偏知道燕暮寒說這番話是為了“爭寵”,于是那點厭煩全都化成了無奈。
光明正大的挑撥,這狼崽子還挺……可愛。
世事講究恰當,過猶不及,到了晚上,燕暮寒可愛得變本加厲,氣得祝珩額角青筋直跳,恨不能一拳打爆他的狼腦殼。
“別!拽!我!褲!子!”
祝珩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燕暮寒不依不饒,腆著臉貼上來:“長安對我的幫助不滿意嗎?”
老醫師的提醒是一服清醒藥,將祝珩從被妖精迷惑的狀態中拉出來,他磨了磨后槽牙,一句話說得細若蚊吶,羞恨難當:“醫師說我虛,不能泄精血。”
“…………”
過去的夜夜放縱在腦海中閃過,燕暮寒面色突變,一不小心就出溜到了床榻底下:“那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暫時無礙。”祝珩悶聲道。
他忍著羞恥,將醫師說的話復述了一遍,還借機添油加醋,說得嚴重了幾分,讓燕暮寒少對他動手動腳。
燕暮寒果真被打擊到了,又恢復成了以前那種小心翼翼的狀態,他跪坐在榻上,誠惶誠恐地問:“那我不做那種事,還能和你一起睡嗎?只要你的眼睛恢復了,我立馬搬出去,長安,可以讓我留下嗎?”
不發情的暖床狼崽子似乎沒有缺點。
祝珩摸著冰冷的被窩,咽下了眼睛恢復大半的事情:“很晚了,睡吧。”
燕暮寒一下子爬上床,眉眼晶亮,規規矩矩地躺在床榻上,他拍拍被窩,想到祝珩看不見,又輕輕拉了拉祝珩的衣袖:“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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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又開始下雪了。
用過飯后,祝珩窩在軟榻上聽書,省了翻譯的工作,裴聆聽從燕暮寒的吩咐,每天都會為祝珩念書聽,他識的字太少,每每念幾句就會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