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暮寒一個箭步沖出去,祝珩思索了兩秒,領著裴聆,跟在管家身后:“問問他,來人確定是南秦人嗎?他都說了什麼?”
裴聆如實翻譯,管家回憶了一下:“是南秦人,背著包袱,說什麼來自國公府,要尋人。”
國公府?!
難道是祝子熹派來的人?
祝珩瞳孔緊縮,加快腳步往外跑,剛到門口,就看見被穆爾坎摁在地上的楚戎,燕暮寒撿起一旁的包袱,冷聲逼問:“誰派你來的?”
“住手!”
楚戎鼻青臉腫,見到他后猛地掙扎起來:“殿下!”
“他是來找我的,不是細作。”祝珩拉住燕暮寒的手臂,小聲道,“我舅舅的人。”
燕暮寒渾身一震,想起那兩封送往南秦大都的信。
兩封信,一封是祝珩寫的,一封是他寫的。
厚禮沒辦法送,他便有樣學樣寫了封信,表示自己會照顧好祝珩,讓祝子熹放心,順便問舅舅好,讓他同意自己和祝珩的親事。
這莫不是祝子熹不同意,特地派人來阻止他們成親?
燕暮寒眼神警惕,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包袱,里面硬硬的,像是塊木板,沒有信:“放開他,進屋說話。”
進了房間,楚戎一下子跪倒在地,涕泗橫流:“殿下,奴,奴……”
“你別著急,慢慢說,可是舅舅讓你來的?”
他在信里提到自己和燕暮寒在一起,為了讓祝子熹放心,還說他和燕暮寒是舊相識,關系很好,有事可以通過燕暮寒聯系。
楚戎抽抽搭搭:“是二爺讓奴來的,二爺怕殿下受苦,特地命奴前來照顧殿下。”
原來不是來阻止他們成親的,燕暮寒松了口氣,將包袱還給他,帶著穆爾坎離開了房間,給他們留出單獨說話的地方。
楚戎衣衫襤褸,臉上都是灰,可見一路上吃了多少苦,祝珩嘆了口氣:“別跪著了,快起來吧。”
楚戎磕了個頭,雙手舉起包袱,牙關打顫:“奴月前啟程,本應早早就到達,耽擱數日是為了折回睢陽城,為殿下取來此物。”
包袱包的很嚴實,祝珩接過來,一邊拆,一邊笑著問道:“舅舅向來待我如親子,日夜為我操勞憂心,這是他讓你給我帶來的禮物嗎?”
“二爺在宮中遇害,這是他的……牌位。”
祝珩笑意頓失,臉上的血色褪凈了,他猛地抬起頭,指尖抖得厲害,聲嘶力竭:“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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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鈕鈷祿長安要上線了。
第23章 嫁娶
燕暮寒一直站在門口,聽到動靜立馬沖了進來:“怎麼了?”
包袱被揭開的一角,露出了里面的牌位,上面赫然是祝子熹的名字,祝珩眼前一黑,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他喉頭腥甜,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竟是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血液濺在牌位上,祝珩在昏過去的時候也沒撒手,死死地抱著牌位,栽倒在燕暮寒懷里。
不知睡了多久,祝珩睜開眼睛,眼前是黑茫茫的一片,鼻尖縈繞著熟悉的藥苦味,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怎麼這麼黑,已經入夜了嗎?
“你醒了。”
燕暮寒的聲音在身前響起,距離很近,祝珩愣了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現在是什麼時辰?”
“申時了。”
申時,下午,還不到傍晚的時候。
祝珩心里發涼,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事,便是入夜,也不可能這麼黑,黑得看不見一絲光線,像是掉進了墨缸里。
燕暮寒端著藥碗,吹涼勺子里的藥汁:“醫師說,你太激動,吐血暈倒。
”
和上次暈倒的原因差不多,都是氣急攻心,祝珩的身體本來就虛,經不起折騰,老醫師囑咐要好好照顧,這幾天就開始針灸,祛除身體里的毒素。
勺子遞到嘴邊,祝珩下意識含住,咽下藥汁。
以前從未出現過失明的情況,應當是他太過激動,等心情平復下來后就好了。
祝珩不吵也不鬧,無事發生一般,垂著眼皮,將燕暮寒喂到嘴邊的藥喝完:“楚戎在哪里?”
“在外面,候著,你要見,他嗎?”燕暮寒放下藥碗,祝珩昏迷的時候,他問過楚戎發生了什麼事,“別多想,肯定,有誤會。”
事情還沒弄清楚,僅憑楚戎的一句話,不能斷定祝子熹出了事。
祝珩心知這一點,但祝子熹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即使心知肚明也無法保持冷靜:“讓他進了吧,我有事要問他。”
燕暮寒將楚戎叫進來,這一次沒有離開,一直坐在床邊。
楚戎一見祝珩就跪下了,語帶哭腔:“殿下……”
祝珩心煩意亂,呵斥道:“別哭了,你說舅舅在宮中遇害,是怎麼回事?”
“大都傳出消息,二爺在宮中被大皇子的車輦沖撞,當場斃命。”楚戎一下下叩著頭,聲聲泣血,“二爺無辜遇害,十三年前睢陽一役有冤,祝將軍與我父楚明灝遭奸人算計,奴無處訴冤,膽大包天擅請二爺牌位,懇求殿下為祝氏一族討回公道,為我楚家滿門洗刷通敵冤屈。”
楚戎今年十三歲,十三年前因楚明灝通敵,楚家被滿門抄斬,楚戎是楚明灝的遺腹子,僥幸逃過一劫,后來被楚戎的好友救下,撫養成人。
他跋涉千里,從睢陽城到南秦大都,將自己賣入了國公府,為的就是伺機平反。
“所以你并不是親眼看到舅舅遇害,只是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