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說的有些曖昧,卻也含蓄。讓溫清余想下手糾錯都沒有辦法糾。
他總是這樣,之前那次暗示也是,明明彼此心照不宣,可就是讓人沒法下手拒絕。
拒絕的太正式,好像小題大做。拒絕的輕了,又像是在調情了。
“我表現的不好嗎?”祈過還不放過他,壓低了身子湊過去追問,一雙鳳眼刻意向下壓,討賞的意圖格外明顯。
溫清余有點受不了他這樣。
祈無咎也有這個毛病,從小用到大的,每次得了點什麼進步就要巴巴地跑到他跟前,也不說話,就這樣耷拉著眼睛看著他,一旦得不到想要的回應,轉身就會開始悶聲作大禍。
但溫清余基本不會給他作禍的機會。
他也是習慣了,這一會兒腦子又本來就被祈過擾的不太好使,直接伸手把校服領子拉到最高,臉側到旁邊,敷衍:“好,特別好,為師非常滿意。”
他臉側過去的角度太大,沒有看見在他身后,祈過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祈過的長跑是今天田賽的最后一項,他們剛回去歇了一小會兒,導演就開始組織他們有序退場。
祈安安還沉浸在祈過跑了第一的興奮之中,嗓子都有點喊啞了還興奮的身前身后的亂竄。
最后還是溫清余牽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去碰祈過搬運的兩個凳子。
他本來想和祈過一人一個的,但剛開完屏的孔雀硬是說要十全十美,壓根不讓他沾手一下。
也只能這樣回了班級。
運動會的氛圍太熱烈,溫清余回到教室才發現他竟然忘記帶走了那袋餅干,好在還不算晚,他看了看外面還沒有散場的運動會,立刻把家庭裝薯片放到窗臺上,拆開餅干拿了一塊放進嘴里。
有點粘牙。
但確實還不錯,他拿的是祈過推薦的橙子味,但并不像一些果味食品一樣有股塑料的添加劑味,而是淡淡的橙子香,更多的則是純正的甜味。
雖然我不算橙子,但我的確好吃,又便宜。
他正就著外面的畫面塞餅干,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一回身,正好被祈過叼走了手里他剛咬過的半塊餅干。
“祈無... ...祈過!”溫清余嘴里那半塊餅干差點直接噎進嗓子眼,一時間氣的眼睛都瞪圓了,抬手就捶了祈過肩膀一下。“你,講不講禮貌的!”
當然不講,講還怎麼討老婆。
祈過心里這麼想,表面上倒是很快擺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伸出兩根手指屈了屈。
“抱歉抱歉,有點餓了。”他伸手又拿了一塊,在溫清余眼前晃了晃。“這個餅干確實好吃吧?”
溫清余沒搭理他,略微點了點頭就又轉了回去。
很快打了上課鈴。
最后一節又是班會,和第一節 一樣,依舊是帶著小蜜蜂的牧導走上了臺充當臨時班主任,和第一節不一樣的是,班級里隱隱飄散著一種緊張、又帶著難過的氣息。
和真正的高中生不一樣,他們這個臨時班級,這次班會結束以后就是真的散了。
甚至,就連娃綜,也是真正的要結束了。
就連牧導開啟小蜜蜂的時候,聲都有點不對。
多少是有點感慨。
但牧導可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鐵石心腸的清了清嗓子,一句話就把所有的氛圍一掃而空。
“先說卷子吧... ...感謝東安的老師們,他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了每一科的小分和總分。
”
“還有排名。”
【可真有你的啊牧導,我剛剛明顯看出有幾個妹妹眼圈都紅了,他這一句話就給人家臉說白了。】
【有一說一,這些卷子能不能給我們看看啊!別的不提,我看見有人畫小人了!】
【還有個大佬撕了個窗花呢!之前牧導收卷子的時候臉都綠了hhh】
溫清余對自己的成績心里有數,并沒有太多關注。他正專注的把餅干從桌面上移動到了桌面下,思考著該怎樣不著痕跡的吃完最后這幾塊。
中午沒吃,下午又激動了一下午,他也是真的有點餓了。
正想著,身邊的祈過突然又傳過來了一張小紙條。
小紙條不大,對折在一起,和之前傳過來的一樣。不知道是想問他晚上吃什麼,還是想下五子棋... ...
沐宛
溫清余手里的餅干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們那會兒信仰盛行,每家孩子新生的時候,取名定字都會找人看看。溫家自然也不例外。
溫清余出生那會兒,他老太爺還在世,特意請了自己的至交好友,給自己新出生的小孫孫看看。那位好友掐指一算,當即就定下一個“清”字。
老太爺想了想,他們溫家時代為官,“清”字也好,只是雖然命中缺水,但讀書人總想賣弄些不同,于是最后一個字就沒再與水直接相關,而是和清搭配,取了“余”。
后來他逐漸長大,功課做的極好,聲明遠揚的同時,人卻有些清高。他父母擔心他過剛易折,在取字的時候就動了心思。
又是翻《說文》又是找人算,最后取出了一個有些姑娘氣的“沐宛”。
他并不喜歡自己的字,于是也基本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