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供奉的廟可能不大,所以拆了就拆了,根本沒想過后續問題,也沒有了解過。實在也怪不得使豐縣。
找到了癥結就好辦了。衡幽找到縣長,沒提雨師的信,只問他是不是拆過廟但并沒有送神明。縣長一拍大腿,承認的確有這麼回事,當時他也沒多想,畢竟那個廟只有每年春天要開始種地的時候,村民才會分批去祭拜,平時不只沒有人,連個打掃管事的都沒有。所以他們以為不靈驗才沒有人管,而且也應該破除封建迷信。加上那個地段又不錯,所以就直接拆了。也的確是拆后才開始無雨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縣長也有些慌了,他根本不懂這些事,也沒有人提醒過他。現在弄成這樣都不知道怎麼收尾。
衡幽微笑說:“沒事,只需要縣長派人去出點力,剩下的我來辦。”
縣長一聽,忙說:“可以可以,要做什麼你盡管說。”
“你派人去每年會到廟中祭拜的村子里,讓村里人準備祭祀時用的各種貢品,每村兩份。切記,是所有會去祭祀的村子都要有。然后一起帶回來給我。”
“好,我馬上就讓人去辦。不不不,我親自去!”這個不難,現在每個村子都在自主求雨,祭祀的東西肯定不會少。
“嗯,盡快帶回來,我盡快辦。不過不要以祭祀的名義,隨便你找個什麼理由,畢竟我們這次來是消除封建迷信的。”
“明白,明白。我這就去。”說完,縣長就出了辦公室,沒多會兒就帶著身邊的人忙急忙慌地出發了。
轉眼又過了三天,衡幽去了廟的原址做了祭祀,送走了神識。
半個小時后,使豐縣烏云叆叇,白晝如夜,不多會兒,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村民們見下雨了,一個個奔了出來,在雨中又笑又跳,歡慶著這個時刻。
這雨下了一天一夜,臨時解決了干旱問題,以后天氣正常了,雨水也會充足,慢慢的干旱危機就會徹底被解除。
雨過天晴,夫諸他們也回來了。抓了不下十個人,還有些從犯由于人太多,這一批押不過來,需要下一批再運。
因為涉案人數眾多,京市那邊已經來電話,說會加派人手過來。
終于能歇口氣了,衡幽給夫諸和亓官敬倒茶,問:“抓捕還順利嗎?”
夫諸點頭,“挺順利的。真沒想到他們竟然一村子人都做拐賣的生意,他們自己也有孩子,也有老婆女兒,真不知道怎麼下得去手。”
夫諸心善,見過很多惡事,但大多是傷人性命的,像這種可以說是不直接殺人,卻對當事人和當事人家庭都造成了心理折磨的做法,除了用憤怒表達心情,也沒有更多的詞去形容了。
衡幽工作這段時間,已經看了太多的惡事了,憤怒之余,也多了些淡定,這種淡定不是看開了,而是知道如何讓其自食惡果后的坦然。
“只要有夠大的利益在,有些人是可以放棄人性的。”衡幽說:“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算作人了,早日進酆都滾油鍋比較實際。”
夫諸笑了,“我雖不應該揚惡,但大帝已經放了酆都之火,把整個村子付之一炬。”
“這麼狠?”話這麼說著,但衡幽的語氣全是贊揚。
“沒傷到人,反正他們現在有的一切都是拐賣換來的,本就不屬于他們,自然也沒資格享福。
這村子從很早開始就干這種買賣,我見過手藝傳承的,還真第一次見犯法傳承的。那些老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至于孩子,雖然有的還小,什麼都不懂,但他們父母做錯了事,以后也沒有資格撫養他們,倒不如趁他們還小,由交福利機構安排領養,至少這樣不至于以后被耳濡目染,三觀扭曲,也成人販子。”
這個作法雖略有極端,卻是最好的。從根上杜絕給孩子灌輸不良思想,才有機會斷絕這個村子一直以來畜生的所為。
“也好。抓出來的人雖然只是眾多人販子中的一小部分,但能端掉一個都是造福百姓。”
“嗯。前期的事基本已經解決了,等回京市把孩子送到各自家長手上,再做后續的處理吧。”
衡幽點頭,“你們今天也早點休息,咱們后天一早回京市。”
這次回京的人數眾多,還有犯人。為了方便,上面與鐵路部協調了一個特殊車箱,專門給他們使用。這樣孩子們也能好好休息,就是時間長點。
衡幽和封澤兩個人占了一個房間,四人的臥鋪間,床比較窄,兩個人只能各睡一邊。
“回去要忙起來了。”衡幽側著身看著封澤。
“也沒什麼可忙的,讓他們排著隊進酆都就行,省事。”
衡幽失笑,“你確定這樣不會連累到你?”
“放心。明面上的程序該怎麼走就怎麼走,走完之后的就沒人管了。”這種事通常被報道的也就是案件內容和審判結果。至于犯人在監獄服刑情況,并沒有多少人關心,時間久了連這個犯人什麼時候出獄都沒有人在意了。
“可惜啊,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他們沒辦法讓所有孩子都回到家中,孩子大一點的還好說,那些嬰兒記憶能力太弱了,想讀也讀不到,根本沒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