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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金主掃地出門之后》第29章

許書銘感覺心臟砰砰猛跳,全身冰冷,他下意識地猛地踩下剎車,他對著突然掛斷的手機說:“媽?媽?!——爸爸!爸爸?……不不——”

說道最后,他都能聽到自己聲音尾音帶著微微的顫栗。

許書銘忍住擴散到全身的恐懼,強迫冷靜一下,他調轉車頭,將油門踩到最大,一路朝著去機場的路飛馳而去。路上,他感覺到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顫抖起來,眼淚沒有預兆地從他的眼眶里掉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他不停地對自己重復著這句話,然而,去機場一段路開始堵住,他將車開到最近的地方停下,一下從車上跳下來。

“出車禍了,晚上下了冰豆子,又有霧,那輛大貨車超載,剎車不及時,撞上前邊行駛的出租車,出租車一下就被撞成兩段,聽說司機人都看不到了——”

許書銘聽到有幾個被迫停在路邊的司機在交談的話,心臟猛地一沉,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爸爸媽媽不會那麼倒霉的,不會是他們的。

許書銘一路推開前面擋路的人,已經有交警趕過來處理現場。

許書銘沖過去,一眼就看到黑色的柏油馬路上全是血,還有汽車的殘骸,人體被燃燒的脂肪味道和灑出的汽油味道彌散在空氣中,幾欲讓人作嘔。

許書銘慢慢走過去,他的腿已經軟得走不動路,只憑著一股氣撐著,在看到那輛車隱約完整的車牌號后,許書銘再也撐住地跪在地上。

許書銘的耳朵里嗡嗡作響,眼淚一瞬間洶涌而出,讓他的視線變得朦朧不清。

他看不到有交警走過來按住他,看不到救護車趕過來,無數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動,讓他覺得自己也許在做夢,可是那地上刺目的血紅又讓他心如刀割,打破他的幻想,殘忍冷酷的事實強迫他睜開眼睛,不許他逃避。

交警死死按著他,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說了什麼,只覺得嗓子嘶啞得發痛,在他要沖那片火光的時候,許書銘被交警按到地上。

這是他在那混亂的一晚最后的記憶,他昏迷了一夜,才醫院醒過來。

這場意外發生的車禍,誰也沒想到,許書銘過了一個多月才勉強接受了母親已經離他而去的事實。

父親避開了當時貨車的直接撞擊,但是大腦和脊椎都受到損傷,這一個多月來,父親都處于昏迷狀態,因為脊椎也有到創傷,連基本移動能力也無,事事需要假手于人。

這場車禍最終造成的后果,不止于許書銘一家,還有四人也葬身現場,三人重傷。

許書銘為了給父親治療,轉了好幾個醫院,醫生都沒有辦法,只能給予盡力治療。

貨車司機是直接造成這一切慘劇的人,但是這個因為疲勞駕駛的中年人,面對如此嚴重的后果,他傾家蕩產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保險也不能立刻就給報銷,再說,許書銘是父親是港島人,他們轉院要去港島,才能上報保險。

貨車司機拿不出錢,就需要做兒子的許書銘來籌錢。

然而父親危在旦夕,許書銘本身就沒什麼儲蓄,重癥室一日的花銷就很驚人,待在醫院就等于日日燒錢,許書銘在本市更沒什麼親戚來幫忙搭把手,工作也不得不辭掉,人在這一個月內已經消瘦到不知道多少。

母親的葬禮也是匆匆辦理,因為尸體與汽車部分融化到一起,從而直接選擇了火葬。

就等許書銘啟程回港島的時候,把骨灰一起帶回去。

許書銘正在為父親的住院費苦惱的時候,鐘太太突然從天而降。她似乎被許書銘的境況嚇了一跳,再看到許書銘本人的憔悴消瘦的模樣,又是狠狠吃了一驚。

“我都聽說了,對不起,沒有及時趕到。”鐘太太坐到許書銘身邊,和他一起隔著玻璃看著重癥病房的許父。

許書銘看著她木然地搖頭,他沒有一絲一毫想說話的欲望。

鐘太太似乎很理解他,輕聲說:“我已經替你補交了住院費,你不用憂心。”

許書銘猛地扭頭看她,鐘太太對他的視線非常坦然:“我不是說過,你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是誠心的,并不是隨口許諾。”

許書銘勉力地張張口,發現自己完全無話可說,最后只擠出來一句:“謝謝。”

鐘太太聽到他終于開口出聲,像是舒了一口氣,“你愿意說話,就好多了。許伯父就你一個兒子,不要讓自己消沉,他很需要你的幫助,振作起來,書銘。”

許書銘聽了她的話,像是想到什麼,抬起眼睛,目光沉沉地直視她的眼睛。

“鐘太太,你找我有什麼事?”

鐘太太卻像是被他的口氣傷到了一般,神色一黯,垂頭道:“我為我之前的不當行為向你致歉,書銘我是來求你幫我的,但是你現在——”

許書銘聽到她提現在,不禁想起母親,眼睛一熱,不得不撇開頭,說:“鐘太太,我許書銘何德何能插手你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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