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等你,果然又有人讓你傷心了。”
說著,他張開雙手,眸光沉靜且包容,溫柔地看著葉南期,嗓音柔和:“來,抱一下,就沒那麼難過了。”
第72章
霎時間堅硬又脆弱的心底仿佛被清風陽光親吻而過,滿是蜂蜜般溫暖的清甜, 葉南期無法形容這一刻沈度在他心里像什麼, 他撲過去, 一把抱住沈度, 在他懷里深吸一口氣, 覺得方才心里的迷茫困擾都像云霧撥散了大半。
“沈度……”葉南期不知道說什麼,狠狠勒了把他的腰,抬起頭惡聲惡氣, “來多久了?誰讓你來的?我是二十六歲不是六歲。”
沈度任他撒潑, 裹著人坐上車,張酩已經學會忽視他們倆的相處方式, 淡定地開車回家。
從車里的小柜子里摸出顆奶糖喂給葉南期, 沈度才回答:“你出門我就跟過來了,放心不下, 老擔心你被人拐了, 真想要我好好休息睡一覺,回家陪我。”
葉南期戳戳他的額頭:“看來不是我六歲,是你四歲, 睡覺都要哥哥陪。”
沈度摸出他的手機, 瞅了眼自己的備注,煞有其事的把“沈三歲流氓度”改成“沈四歲可愛度”, 道:“哥哥, 那你可得看著我長大, 彌補一下咱倆缺失的十年。”
葉南期把那個一言難盡的“可愛”改回“流氓”, 靜了片刻,沖他微笑:“好。”
沈度看著他:“那現在開心點了嗎?”
葉南期道:“你以為你是開心果?”
沈度唔了聲,葉南期咬了咬那顆奶糖,靠在他肩頭笑:“你就是。”
沈度佯怒,掐了把他的腰。葉南期的腰敏感,每次被掐都沒什麼招架之力,趕緊求了饒,薄唇抿了抿,整理好思緒,將和白諭見面后聽到的大致說了一遍。
他以前猜測過很多次白諭和葉湄的關系,未料如此慘烈,未料白諭的經歷也很凄慘。
但是白諭的經歷如何不關他的事,他是傷害葉湄的人之一,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葉南期難以言明的那點復雜心理,是因為白諭說,他想帶葉湄走。
說完時正好到家,兩人給張酩道了謝,一同進屋。葉南期斷斷續續講了一路,口中干渴,沈度倒了杯水,加點蜂蜜遞給他,若有所思:“難怪白諭的態度那麼奇怪。”
溫熱帶甜的水潤澤了喉嚨,葉南期身體里最后一絲寒意被驅逐,握著杯子。搬回來后沈度將家里所有日常用品都折騰了一通,情侶拖鞋,情侶杯子,情侶睡衣,就連杯子都是同款,驕傲地顯擺。
他抱著杯子,沈度過來抱著他,思考著白諭沒說完的許多話。
白諭在意的親人只有他爺爺,按兵不動也是因為老爺子的叮囑祈求。
白家發跡沒多少年,老爺子和兒子關系又不好,大概只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老爺子知道他的小孫子被他兒子送去一個男人床上嗎?
如果不知道那還好,如果知道,白諭未免也太……
“老爺子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清楚。”沈度把頭抵在葉南期的頸邊,貼得太近,說話時胸膛微震,葉南期感受得一清二楚。
“那白諭知道嗎?”葉南期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傻,問完搖搖頭,剛想跳過這個話題,沈度就回答了。
“知不知道都一樣。”
葉南期喝完最后一點水,望著天花板,半晌點了點頭。
都一樣。就算白老爺子默認了兒子把他送去當籌碼,白諭也不會舍得對唯一給他親情的爺爺置之不理。
嘗過甜頭和溫暖的人總是有點怯懦的,有很多的舍不得與放不下。
白諭是很痛苦的吧。
可是葉湄比他更痛苦。
如果不是徹底絕望了,怎麼會放棄逃跑遠離的欲望?
白諭想帶著葉湄離開,何嘗又不是他自己也想逃離。
但是他的喜歡,愧疚,痛苦,自責,憎恨,所有的情緒,都不關葉湄的事,也不關葉南期的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沈度很了解葉南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前在糾結什麼,淡淡道:“不用同情他,站在你的立場上,他沒什麼值得同情的。就算同情了,也不用覺得愧疚,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心腸冷硬的人。”
葉南期輕輕呼出口氣,點點頭,回頭看到沈度眼底微微的青黑,心疼泛上來。
他以前覺得沈度是個意外,現在這個意外撞進了他的心頭。緣分未免離奇,一年前他絕不會想到他會和沈度在一起,也不會覺得沈度會是什麼溫和性子。那時只覺得沈度是個傲慢的人,誰和他在一起誰倒霉。
偏見和誤會驅除,剩下的看著,哪哪都好。
“很累了吧。”葉南期輕輕啄了他一下,“睡會兒。”
沈度確實疲憊又困倦,懶懶地接受葉南期的溫柔。抱在一塊兒誰都不想動,葉南期拉過毯子蓋上,窩在沈度懷里,低聲和沈度說話。
“白諭不會阻止我們。”
“嗯,不會,會也無所謂,老公幫你揍他。”
“白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了,白諭說是肝癌。”葉南期想翻個身,被抱得太緊翻不了,輕輕踹了腳沈度,“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不過老爺子的壽命不知道還有多長,白諭要等他去世,才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