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期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沈度抬起頭,眼眶竟然在發紅:“自從知道你的事后,我經常做噩夢,夢到你去跟那些人拼命,拼了個同歸于盡的結局。”
葉南期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打敗那些人的,他曾經孤軍奮戰,最后除了死亡,也沒其他的路。
葉南期低聲重復:“不會的。”
沈度認真地道:“南南,沈家的家訓很古板,從小教育著我們,真的喜歡上誰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兒。我大伯母去世十多年了,大伯從未動過續弦的心思,一顆心都在隊里。你想想我多慘,萬一你出了事,我還不得天天加班處理文件,遲早猝死。”
葉南期心軟得一塌糊涂,卻又氣又笑,捶他一拳,道:“瞎說什麼。”
沈度緊抱著他,大夏天的,也不嫌膩熱,喃喃道:“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葉南期抱著他,身后的屏幕緩緩變黑,他們在寂靜與黑暗中相擁,聲音也像從遠處飄來:“沈小度……如果你沒意見,過段日子我們就公開,怎麼樣?”
沈度愕然抬頭。
“不過你得補償我一場婚禮。”葉南期假裝很在意那個可有可無的儀式,神情嚴肅。
沈度抱緊了他,好半晌,才道:“……寶,我天天給你辦婚禮都成。”
看完電影回家,沈度已經恢復正常,接了幾個電話,一個電話語氣一個樣,仿佛精分現場。葉南期聽得想笑,等沈度結束第七個電話,才問道:“都上鉤了?”
最近沈度帶著幾個兄弟,當初各種謠言,危言聳聽,重點嚇那些參與組織的小公司。對方生怕被推出來當替死鬼,又害怕被警方查出來,已經有了脫離組織、找個大樹避風的心思。
在引導下,不少找上了沈家。
沈度帶著人把他們哄得團團轉,就等著人全部跳進來,一鐮刀全收割了。
沈度捏捏他的臉:“差不多了。白諭聯系過你嗎?”
葉南期搖搖頭。
白諭到現在還沒聯系過他,要麼是他此前關于白諭的猜測全是錯的,要麼是白諭太沉得住氣。
要麼就是……他被薛景山緊緊盯著。
薛景山的心理似乎真的變態,按薛向榆的說法,他瘋狂迷戀著白諭,但是又不肯向其他人承認。白諭看著也沒多喜歡他,以前大概是不得不應付他,現在只是不想撕破臉皮罷了。
要看白諭的態度,只能在過幾日的聚會上了。
隔了兩天,果然有人送來一份請帖,附贈面具,請帖上是聚會的具體位置。
葉南期把那張請帖翻來覆去地看:“這種緊急時刻,只要他們的腦子還沒進水,就不會聚在一起醉生夢死。薛景山不信任你,這個地點可能是假的,或者他們準備來場內容健康向上點的宴會。”
“不管真的假的……”沈度咔嚓把請帖上的地址拍下來,傳給李恒然,“總之去了肯定不會無功而返。要辛苦我的妖精了。”
葉南期抬眼看他:“他們要是搞什麼惡心的活動,怎麼辦?”
沈度反問:“我可以當場翻臉打人嗎?”
葉南期眸中笑意一閃:“不可以,你沉住氣。不然我去找薛向榆都不找你。”
沈度冷冷道:“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他。”
聚會當天,葉南期和沈度換了衣服,驅車前去。別墅的地址頗為偏僻,到達時天色微黑。天氣不太好,像是要下大雨。
沈度的兩個袖扣一個是監聽器,一個是定位器,做得還挺別致,看不出經過高科技改造。
葉南期的頭發許久沒修剪過了,遮住耳朵,正好可以塞只耳機。
還沒進去,兩人對視一眼,卻沒說正事。沈度摸摸他柔軟的頭發,閑扯淡:“頭發長了。”
葉南期側頭看看,果然長了,道:“回去就剪短。你覺得板寸怎麼樣?”
沈度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寶貝兒,你乖點。”
不知道自己被揚言一只手就能掐死的薛向榆正好路過,看到他們倆,咳嗽一聲,摟著懷里的小情兒目不斜視直接路過,假裝不熟。
沈度帶著葉南期慢慢跟在后面,進別墅時,象征性地被搜了搜身。
最近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別墅里倒是歲月靜好,音樂纏綿。穿著得體的精英們在探討投資金融,你來我往,絲毫不見淫靡之風。
沈度和葉南期早就預料到了,倒不意外,目光在人群里搜尋片刻,看到了白諭。
薛景山像往常一樣,神色自如地坐在白諭的身邊,一臉好脾氣地笑著,周圍坐了圈人。沈度帶著葉南期過去,薛景山神色如常地和他打招呼:“沈總。”
白諭的目光也轉了過來,在葉南期身上略過,落在沈度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沖沈度伸出手,頷首道:“沈少,許久不見。”
沈度老婆在側,伸手一握就想放開,誰料白諭不僅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緊,向來清冷的臉上也帶了淡淡地笑:“上次來不及多說,改天一起喝杯酒?”
沈度莞爾道:“好啊。”
兩人互動時,葉南期安靜地坐在一邊,暗暗打量薛景山。
薛景山別無異色,只在白諭握著沈度的手不放并說出邀請時,眼角抽了抽,一瞬間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陰沉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