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生邊吃邊繼續看,瞅了會兒,咦了聲:“嫂子,沈度也被批斗了。”
葉南期的眉尖一顫,立刻摸出手機去看。
果然一個都沒被放過,連向來低調的沈度都膝蓋中槍,找不到黑點也要盡力抹黑。
“居然看上個小明星,不過是個梨園戲子,還一擲千金,成天正事不做,惦記著小情兒,去國外留學,都留到下半身了?”
葉南期面無表情地看了會兒,冷著臉抱著手機戳戳點點。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著,趙生莫名感到一股殺氣,小心翼翼地問:“嫂子,您在干什麼?”
葉南期啪地把手機按在桌上,淡然道:“聯系經紀人,找了波水軍。順便和幾個傻逼對罵了一下。”
吃冰淇淋吃飽了,猝不及防又被塞了口狗糧,趙生實在噎得慌:“嫂子,你這區別對待也太大了點吧?剛我被罵,你就笑瞇瞇地看著我,沈度被罵,你立馬就罵回去……”
葉南期補充道:“也幫你罵回去了。”
趙生感動得淚眼汪汪,一秒改口:“您可真是我的親嫂子!前天買了輛跑車,嫂子你要嗎,趕明兒就讓人送來!”
找點水軍和罵回去幾句就喜提跑車,葉南期哭笑不得,趕緊擺擺手免了。
趙生笑笑,也不說什麼。葉南期還以為這事就這麼翻篇了,結果當晚就有人聯系他,把車送來了。
葉南期表情空白,指著車看著沈度道:“你們富二代都這樣嗎?”
沈度道:“對啊,有事沒事送輛車,高興了送套房子,再樂呵點,還可能會送點股份。”
葉南期在考慮要不要讓水軍倒戈:“……”
沈度看著他的表情就想笑:“乖,收著吧,趙生不差這幾個錢。
你的生日要到了,這是他送的禮物,一點心意而已。”
葉南期打量了下這輛價位少說也在幾百萬的跑車,覺得這一點心意刺激過頭了,琢磨著給趙生送回去,側頭瞅了會兒沈度,輕輕一抬眉梢。
“那你給我什麼禮物?”
沈度略一沉思:“體驗天倫之樂怎麼樣?我的子孫后代都給你。”
葉南期的臉控制不住地發燙:“……滾!”
殺人的富二代找的律師被沈度找來的那位不帶臟字地罵了個體無完膚,直接敗退。
多年前慘死在暗巷中的譚弈和無辜被牽連的小混混,兩條人命的債,終于遲來地落回了人面獸心的兇手身上。
介于兇手和正在追查的犯罪集團還有牽連,李恒然把人帶回去繼續問話。
譚父帶著兒子和妻子的照片,孤身來到A市,只想還兒子一個公道,其他的別無所求,聽到最終判決,抱著兒子的照片痛哭失聲。
這事兒還沒完,當年涉事的所有人都要被查一遍,尤其是那位已經升遷的法官。
譚父不知道這些,也沒有人忍心告訴他,他兒子的死,說不定只是那些禽獸的一時興起。
表面上,為此事獻力最大的就是那位律師和李恒然,譚父送錦旗到警局時,葉南期也在。
明明還沒到七老八十,譚父卻已經白發蒼蒼,頗顯老態。他看到李恒然,立刻想下跪,李恒然連忙扶住他,因為經常抽煙喝咖啡提神,嗓音又沉又啞:“……您別這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相信我們,惡人最終都會伏法。”
“雖然遲到了,但是譚弈得到了公道……還有其他人,也會得到公道的。
”
葉南期站在后面,默默地看著譚父。
譚弈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譚父雖然已顯老態,但仍能看出儒雅氣質。
當庭罵兇手罵得最狠的,也不過“喪心病狂”“蛇蝎心腸”“不得好死”。
如果當初什麼都沒有發生,譚弈和葉湄走下去,這會是葉湄的公公,和葉家是親家。
或者譚弈沒有執著地去探求真相,懦弱一點,不要去那個別墅,就能好好活著了。
可是這樣的設想是錯誤的。
沒什麼不該的,沒什麼假如。他們都沒有錯,不該的、錯的是那些無法無天作惡的人。
他覺得嗓子發澀,上前幾步,想說點什麼,喉結滾動幾下,卻都說不出來。
譚父看著走到身前的漂亮的年輕人,神色疑惑。半晌,他看到對方低下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輕聲問:“伯伯,我可以抱抱你嗎?”
譚父察覺得出善意,沒有遲疑,張開雙手,和他擁抱了一下。
感覺到譚父的瘦弱佝僂,葉南期眼眶更酸澀了,輕聲問:“伯伯,兇手有給您說什麼嗎?”
譚父一頓,淡淡道:“他說‘對不起’。”
不等葉南期繼續追問,他道:“我拒絕原諒。”
譚父沒有待多久,回去時,是葉南期送的他。
對于這個有著莫名善意的年輕人,譚父感到好奇,卻沒細問什麼,直到快要過安檢前,才回頭問:“你是弈弈的朋友嗎?”
葉南期頓了頓。
譚弈還活著的話,說不定他們真的會是朋友。于是他點了點頭,微微笑著:“嗯,我是。伯伯,祝您一路平安。”
譚父沖他點點頭,回道:“萬事順遂。”
沈度站在遠處,看譚父離開了,才走過來,摟住葉南期的肩。
葉南期沖他笑:“今天不工作?”
沈度也笑了下:“當一回甩手掌柜,都交給咱爸。”
沈度和他爹斗爭了許久,終于成功甩手,分擔了一半事務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