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差點暴露那些人,他們氣急敗壞,干脆把這帽子往葉湄身上一扣,反潑臟水。
葉南期消化了許久,道:“照片呢?”
“方行遠偷走了。”許晝冷笑一聲,“那些人被你姐姐激怒,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來求你姐姐原諒他,然后偷走了照片。”
葉南期額上青筋跳了跳,忍著怒意,問道:“視頻在你手里?”
許晝點點頭:“我剪輯了一小段放到網上,想引起警方和民眾的關注,結果被發現了,差點死在他們手上,逃走后就偽造了死亡證明。”
往后遇到誰,他都覺得不可信,連最信任的陳玟,都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什麼。
在實力懸殊過于巨大時,他舉目茫茫,尋不到任何可靠的東西,只能將視頻攥在手里,也僅僅只敢攥在手里而已。
葉南期聽完,嘆息道:“辛苦了。”
許晝捂了捂眼,低聲道:“不,我很懦弱,我逃跑了,不敢拿證據舉報上去,沒有你那種決心給她報仇。”
“你想幫我一把嗎?”
許晝道:“我做夢都想給你姐姐報仇。”
下山時繞了另外一條路,大雨過后,山路泥濘又濕滑不堪。
好在張平熟悉地形,走的路順暢又安全。即使如此,到山下時幾人都是一褲腿的泥。
許晝把證據交給了葉南期,多年的逃命生涯讓他害怕與人接觸,加之那些人還在追查他,他暫時就躲在小山村里,需要時再出面。
花了一番功夫,幾人才在山腳找到停靠的兩輛車,萬幸附近太荒涼,沒梁上君子覬覦。
葉南期的行李都在車上,有幾件換洗的衣物,和張平告別后,先鉆進車里換衣服。
沈度靠在車上,摸出手機,高科技在山野里成了廢鐵一晚上了,現在總算有了信號,可以發揮大用。
他聯系了一個兄弟,讓他幫忙查一下九年前譚弈的案子。
葉南期換好衣服,降下車窗,敲了敲沈度的背:“穿我的衣服?”
沈度收起手機,欣然點頭。
葉南期身形削瘦,又比沈度矮了小半個頭,衣服穿著略短。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何況還是老婆穿過的,沈總很滿意。
順便評價了一句:“媳婦兒,你的內褲有點緊。”
葉南期掃了眼他的下三路:“你可以選擇脫下來,或者我給你剁了就不緊了。”
沈度捏捏他的耳朵,遺憾又難過:“昨晚還寶貝得不行,今天就這樣……果然嘗過的美味就不是美味了。”
“……”葉南期昨晚驚魂未定,現在冷靜下來回想,臉紅得要滴血,語氣冷酷,“閉嘴。”
“就訂明天下午的機票吧。”沈度老實地換了個話題,訂好機票,側頭看了看葉南期。
葉南期拿著U盤在發呆。
他湊過去,伸手把葉南期的臉掰轉過來,面對著自己,柔聲道:“不要太難過,我們能給姐姐報仇。等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去見姐姐,寶貝兒記得指著我,告訴姐姐‘這是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老公’。”
葉南期靠在他懷里,聽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在他肩窩里蹭了蹭,輕聲道:“沈度,其實我寧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算報了仇,他也未必會有多快意。
葉湄存在過的痕跡,遭受過的痛苦,都不可能隨著時間和事情的解決而抹去。
只有什麼都沒發生過,才是最好的。
沈度親了親他的臉頰:“我也寧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葉爸爸沒有車禍,葉宛沒有眼盲癱瘓,葉家和和美美的,葉湄沒有遭遇那些事……那樣他的南南就可以幸福地過完這輩子,而不是在心底刻下了永遠不會磨滅的印記。
即使那樣,他們可能不會重遇,他不會愛上葉南期,葉南期對他也永遠是討厭的……即使那樣,都好。
張酩很有耐心等他們倆磨蹭完,上了另一輛車,往市里開去。
顛簸了一段,路才漸漸平緩,開回最近的Y市時,天色已經擦黑。
查了下Y市的酒店,沈度帶路去了沈家產下的,到了地兒,找到酒店經理亮了身份,讓他保密,去買兩身衣服回來。
昨天折騰了一天,晚上也沒休息好,床板又硬,硌得不行,葉南期在車上睡了會兒,都睡得比在山上好。
只是依舊困倦,和沈度進了酒店的房間,沖了把冷水才清醒過來,打電話給李恒然,說明了一下情況,隨即借用沈度的電腦,把視頻用郵箱發給了李恒然一份。
做完這一切,他的手指按在鼠標上,指尖顫抖,好半晌,才有勇氣打開了那段視頻。
畫面抖動了一下,開始不太清晰,隨即有雜音漏出,清晰起來。
看不出背景是哪兒,但和沈度葉南期遇到的差不多,奢侈得過分。
唯一不同的是,“主仆”界限很清晰。
奴隸脖子上有項圈,被主人牽著,或者脖子上掛著個標牌,明碼標價,都沒有戴面具,甚至沒有穿衣服。
葉南期腦子里嗡嗡的,不敢想象葉湄可能也會是這樣,惶然地回過頭,沈度親了親他的額頭,低低安慰了他幾句。
他幾乎想閉上眼時,葉湄出現了。
時隔多年,繼上次在那個快倒閉的電影院看到葉湄后,這是葉南期第二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