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堅定地抗拒。
他心底猶豫又期待, 卻因為曾經的經歷和性格感到焦慮不安。他把自己困在一個殼中,不敢探出頭, 除非有人把這個殼砸碎了, 讓不見天光的他看到光, 把他拉出來。
葉南期一時有點恍惚。
這個人會是沈度嗎?
好不容易找回意識,葉南期唔唔抗議了一下, 沈度好心地讓開了點,他一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沈度趁機吻來。
話沒說出,反而被侵入得更深, 強勢地親吻讓葉南期的呼吸都開始不暢了,心跳嘭嘭嘭的, 仿佛響在耳邊。
葉南期推不開沈度, 又交流失敗,只能期待他親夠了放開, 哪知道身上的人沒完沒了, 又親又咬, 像是要把他吃下去才肯罷休,手也開始不規矩了。
葉南期惱了, 蠻力比不過沈度, 干脆就智取。他微微張開嘴, 試探著回應了一下,沈度有些激動,手腳鉗制著他的力度弱了不少。葉南期趁機一把撂翻他,坐起來,熟練地一腳把人踹到了床下。
沈度習以為常,也不意外,從地上站起來,狼似的盯著葉南期被親得紅紅的嘴唇,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
這動作看著就讓人臉紅心跳,葉南期的臉還泛著紅,嘴張張合合的,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半天,他才一豎眉毛,咬牙道:“你……”
說話時唇舌都還在發麻,被吮吻的感覺還殘留著,葉南期話都說不完整,背脊陣陣地發麻。
沈度俯身看著葉南期,目光灼熱且專注:“嗯?我什麼?混蛋?流氓?要我負責?放心,我會負責一輩子的。”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葉南期閉了閉眼,給沈度找了個理由:“……你是不是被我踢壞腦子了?”
“都這樣了,你還想躲。”沈度臉色黯然了一瞬,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嗎。”
葉南期腦子有點亂,沈度的態度確實很明顯……
但是他和姜沅予又是怎麼回事?
他喜歡的人不是姜沅予嗎?
他還在茫然,沈度忽地捏住他的下頷,不允許他移開目光,動作強勢,聲音卻放得柔和:“其實我準備了很久,想在比較浪漫的時候說這句話的,說不定你心一軟,我就得逞了。”
他的目光太過專注溫柔,葉南期覺得刺眼,移不開視線,甚至想閉上眼。他知道沈度想說什麼,心里還有幾分荒謬與不真實,沈度已經在他額上落了一吻,輕柔卻堅定地道:“我喜歡你。”
“假裝聽不清沒關系,躲我也無所謂,我可以說很多遍。”
“我喜歡你,葉南期。”
“很喜歡你。”
合約到期那天,葉南期去公司談解約,公司委婉地挽留了一下,見留不住,也沒再多說。
聞琛的辭職信也遞上去了,兩人一起離開公司,踏出大門時,聞琛回頭看了眼這座大樓,嘆了口氣:“都五年了。”
葉南期本來在愣神,聽到他開口,笑了一下:“是啊,都五年了。”
聞琛帶著懷念道:“剛認識時你還沒我高呢……”
葉南期實誠地道:“那是因為你胖了吧。”
聞琛怒道:“你說話和你老公越來越像了。”
猝不及防提起沈度,葉南期沉默下來,上車看到代替司機的張酩,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聞哥?”
聞琛笑瞇瞇地:“張酩說你脾氣好,想跟著你,我一尋思,這麼老實靠譜的助理也不多見了。
怎麼樣,開不開心?雖然換了個陌生的環境,但是身邊還是熟悉的我們。”
張酩轉過頭,露出個憨厚的笑容。
看著老實極了,誰能想到前不久他還一個人破開了錢潛那個小公寓的門。
葉南期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他清楚張酩是誰的人,然而一想到沈度,就好像……唇齒間都還殘留著他的氣息,那天他說的每個字,都烙在心底。
過了好幾天了,葉南期一直在回避,不去回憶,然而總是不經意想起,滿心的滾燙,又慌又亂。
他沒有接受沈度的告白,沈度也沒有答應離婚。
離開沈家,葉南期就回了自己以前買的房子,鐘點工已經打掃整理過了,可以直接住下。昨天他收到一份快遞,是那份離婚協議,沈度簽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想得美”。
葉南期面無表情地把離婚協議撕碎,回頭就把沈度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了。他想冷靜冷靜,離沈度遠點,好好思考沈度是怎麼瞎了眼看上他的。
命運所致,葉南期一度覺得自己最終的下場不會有多好,同歸于盡是很蠢,但也在他的計劃中。他沒想過太多情情愛愛,追求姜沅予時也并非托出真心,大概姜沅予也察覺出來了,拒絕他時非常堅定,很肯定地道:“師兄,你不是喜歡我。”
沈度這一通表白,像橫沖直撞而來的一輛車,打亂了他原定的線路。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沈度在他昏暗的人生里,就像個意外。
今天是周日,葉南期和聞琛商量好明天再去新公司,張酩先送聞琛回了家,隨即自然地開向沈度家。
葉南期一陣頭大,連忙道:“不是這邊。”
張酩還不知道沈度表白失敗,兩人現在是分居狀態,茫然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