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期在想事情,居然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漫不經心地張嘴吃了,邊問:“昨天你去壽宴了嗎?”
“沒去,不想去。”沈度隨口答道。
事實上把葉南期送到醫院后他就沒離開過,不知怎麼的,看著滿身是傷的葉南期皺著眉昏睡著,就是放不下心。
葉南期哦了聲,遺憾極了。就著沈度喂著吃了小半碗,他才反應過來:“……你在干什麼?”
沈度淡定道:“喂你吃粥。張口,啊。”
“……我自己能吃。”
“啊。”沈度堅持不懈。
葉南期和他對視片刻,悶悶地扭過頭:“不吃了。”
“不吃?成,那我吃了,不能浪費糧食。”
想到沾著自己口水的調羹,葉南期震驚地轉回頭,發現沈度還真的不嫌棄,舀起一勺就要往嘴里送,簡直目瞪口呆,咬牙切齒地道:“我吃!”
沈度滿意地把粥喂給他:“醫生說你兩只手暫時都不能拿重的東西,我和你的經紀人商量好了,從現在起你安心養傷,沒工作了。唔,待會兒警察要過來問點話。”
“……”想到自己找人跟蹤姜沅予,葉南期有點虛。
沈度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明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安心點,就問問你在工廠那兒看到了什麼,做了什麼,不會問其他的。說不準還會給你送一面‘見義勇為好市民’的錦旗。”
兩人正說著,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姜沅予和他先生走了進來。
姜沅予的丈夫宋執是海歸高知,平時清高傲氣,看葉南期尤其不順眼。夫夫兩人工作都忙,聚少離多,姜沅予出事時他正在H市出差,接到電話立刻就趕了回來。
大概是依舊后怕著,進出門,都拉著姜沅予的手不肯放。
看到沈度在喂葉南期吃粥,兩人都愣了一下。
沈度喂完最后一口,放下碗,沖姜沅予笑了笑。他倒是把持得住,姜沅予結婚后就沒主動靠過去,不打擾他的婚姻。
葉南期爬不起來,只能半殘地側過頭,露出個蒼白的笑容:“師弟,受驚了吧?”
姜沅予看到他,眼眶就紅了,快步走到病床前,帶著鼻音道:“師兄……謝謝你,我……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疼?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他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該怎麼才能表達出謝意。醒來后得知自己被綁架,還差點被注射毒品,姜沅予就是再心大,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宋執也沖他點點頭,臉色誠懇:“多謝你了。”
葉南期扯了扯唇角,沒搭理他,臉色溫和地沖姜沅予道:“我沒事,都是外傷,很快就好了,以后出去小心點,最好和人結伴而行。這幾天活動多,在這兒得耽擱多少事,去工作吧,守在這兒干什麼。”
姜沅予正想開口,葉南期繼續說話,聲音溫和,卻不容拒絕:“聽話。”
姜沅予悶悶地擦了擦眼睛,點點頭,明顯還是不想離開。
葉南期也不看他,眼神涼涼地瞥了眼宋執,道:“沈度,師弟,你們先出去一下。”
擺明了想教訓人。姜沅予想給宋執解釋一下,卻被沈度拍拍肩膀,半是強硬地帶了出去。病房里只剩兩個人,葉南期這才淡淡道:“宋執,你平時有關注過沅予嗎?”
宋執頓了頓,道:“是我的錯。”
“不,這件事沒你的錯,不過我還是想罵你。”葉南期冷冷道,“你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又憑什麼去擁有?”
“……是我疏忽了。”宋執自知理虧,面對救了愛人的前情敵,面沉如水,“不管怎麼樣,這次多謝你,恩情我記下了。
以后我會多多注意,沅予的事也輪不到你繼續操心。”
葉南期淡淡笑了笑,牽起臉上的傷,有點痛:“希望如此。”
等姜沅予被勸著離開后,沈度趁著在外面打電話交代助理解決了幾個工作上的問題,回病房看葉南期一臉困倦,剛想讓他睡會兒,警察來了。
只要不問葉南期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得知姜沅予被綁架,葉南期都知無不言,如實將自己跟去那個小工廠后聽到的看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心里隱約猜出大概是沈度替他瞞下了什麼,等警察走了,沈度回到病房時,葉南期才猶猶豫豫地說了聲謝謝。
沈度哼笑一聲,敲敲他的頭:“睡吧,趕緊養好了,快過年了,當心瞞不過去。”
葉南期困倦地瞇著眼,努力堅持著不合上眼:“你不用去上班?”
“我是老板。”沈度一臉資本家的無良和無所謂,“發工資的是我,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葉南期感覺他這個表情實在討打,冷漠地哦了聲。
第二天聞琛就來了,原本氣不打一處來,看他凄慘的小模樣,嘆了口氣,氣消了大半。
葉南期突然出事,后續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好在有沈度在旁幫忙,擦屁股的事變得簡單容易了很多。
聞琛看他纏得像個木乃伊,冷哼道:“知道的會夸你英雄救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葉大明星上演了埃及法老。”
葉南期心里愧疚,也不耍寶調侃,老實認錯:“對不起。”
“誰要你那句對不起,嘖,你這臭小子,差點嚇死我了。”聞琛不滿地敲了敲柜子,埋怨了幾句,然后提起了目前最關心的問題,“……原來你的姘頭就是沈度啊,難怪上次突然幫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