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背景隱藏得天衣無縫,只要對方稍微一查,就會查出他是葉湄的弟弟。
曲線救國,走葉湄走過的路,總會有機會接近榮禹集團的高層。
葉南期盯著資料發了會兒呆。
要不是意外和沈度結婚,他早就做好了將母親妹妹送出國的準備,接下來只要能接近仇人,他會拼了命地爬過去。
他的內心其實是一片無邊無垠的荒野黑暗,從來不是粉絲們向往的溫暖太陽。
回過神,葉南期一頁一頁地翻過去。
這是榮禹集團幾個年輕高層的資料。
雖然資料很少。
葉湄在日記里提及過,強迫她的其中一個人,是榮禹集團的一個公子哥,大腿上有塊月牙形的胎記。
葉南期到現在回憶起來身子都忍不住發抖,一股無名的火灼燒著他的靈魂,直讓他失去理智,卻又在冰冷的現實中清醒過來。
他實在不敢深思。
為什麼葉湄會知道那個人腿上有胎記?
而帶入這個可怕的設想,“其中一個人”幾個字更令人不寒而栗。
到現在,他都不敢細想,那個人……或者說,那些人,對葉湄都做了什麼。
她那麼要強的人……
葉南期的手抖了抖,手上青筋爆出,差點撕了這幾份來之不易的資料。
可惜資料本來就不詳盡,更不可能描述他們幾人的胎記在哪兒。
要怎麼知道?挨個和他們上床?他原本是那麼打算的,自暴自棄,只想要個同歸于盡的結果。
可是沈度偏偏橫叉一腳突然壞了他的事。
葉南期在屋里沉默地呆到下午,他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將那幾份資料翻來覆去地看,即使早就熟記于心,還是徒勞地看著,希望能有什麼看漏的東西。
直到聞琛打電話來,屋里仿佛靜止了一天的空氣陡然重新流動,葉南期從仇恨中抽回神,立刻將資料放回去,接了電話。
聞琛讓他先去公司一趟,換身衣服化個妝。
葉南期望著窗外凋零的枯樹,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冷淡空洞,聲音卻很溫和:“好。”
到公司時,葉南期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微微笑著沖化妝師點點頭,說了聲“麻煩”,便坐著由她發揮。
一些藝人在化妝師化妝時總有這樣那樣的不滿,甚至是刁難,葉南期卻很好說話,全憑化妝師做主,對方說話就接話題,脾氣好得不得了,到哪兒都深受喜愛。
等化完妝上了車,聞琛才道:“都是有家的了,能別撩人家妹子嗎?”
葉南期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撩人了?”
“‘哎呀,南期你的皮膚真好呀,平時都怎麼護膚的?’”聞琛突然捏著嗓子學剛才那姑娘說話,說完又轉了個聲調,“‘你的皮膚才好,男人和女孩子怎麼能比。’”
葉南期:“……”
聞琛嘖了聲:“人家姑娘臉都紅了。”
說完伸手在葉南期臉上掐了把:“皮膚是挺不錯的。”
“你再捏一下我告嫂子你非禮我。化過妝的臉蹭一下都是錢。”
聞琛的手縮回去,喜滋滋地道:“長得好就是好,我帶出去都覺得有面子。”
葉南期似笑非笑,懶懶地靠坐著,眉目間流淌著股說不清的風情。
聞琛看得打了個激靈:“現在還沒到春天,你怎麼就開始發春了。”
“我這是準備艷壓群芳的風情。”葉南期白他一眼,摸出手機玩小游戲消磨時間。
到達會場時不早不晚,剛好六點。
這還是葉南期走紅后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酒會,來來去去的侍者,流水般的酒,衣香鬢影,空氣中都流動著一股名為奢靡的氣息。
聞琛并不進去,目送葉南期離開,心里有點緊張,低頭刷刷刷地發短信安慰葉南期,讓他冷靜點。
葉南期感受到手機的震動,摸出來看了一眼,有點無言。
本來不緊張,給聞琛這麼一鬧,心里也開始緊張了。
他的目標是榮禹集團的人,隨手拿起杯香檳,抿了一口,到處掃視。今晚來了很多人,各個圈子的都有,葉南期還看到幾個一起搭過戲的熟面孔。
酒會已經開始,觥籌交錯,葉南期在人群里穿梭,自如地朝人打招呼。也有看到葉南期主動過來說話的,都被他三言兩語不著痕跡地打發了。
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葉南期略有點郁悶,剛想找個角落歇歇,突然被人叫住了。
叫住葉南期的是之前一部戲的搭檔,葉南期借這部戲火起來,他卻還在原地踏步。
這位許久沒見的老搭檔挽著一個男人的手,笑意盈盈地給葉南期打招呼:“好久不見,沒想到今天你也來了。”
葉南期沖他禮貌頷首,目光一轉,看到他挽著的那個人的臉,瞬間有種血氣上涌的感覺。
老搭檔沒發現他的異常,熱情地介紹:“這位是榮禹集團的薛少。薛少,這是我之前的搭檔,哈哈,他最近挺火的,說不定您聽說過。”
旁邊的男人正是葉南期資料上的人之一。榮禹集團是個家族集團,自然就有各種親戚分支。
這個人比較特殊,是其中一支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