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想起來，剛才擦藥，季尋好像一直用的都是左手，右手壓根就沒露出來，現在看來，是故意不讓他看到的。

程喻一時間忘記掙扎，回過神的時候，季尋已經湊近了他的耳垂、脖頸。呼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帶來異樣的感覺。

程喻不自覺的想，季尋是一只喜歡蹭主人的大狗狗嗎？怎麼這麼喜歡湊近他……

“程喻，我好喜歡你。”

我知道啊。

程喻心說，現在這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喜歡我了。

“嘶……”

見他沒反應，季尋一口咬上了程喻的耳垂，明明咖啡館是暖和的，但程喻身上，無論是哪個部位，都似乎冒著一絲涼氣。

耳垂也是，又涼又軟，像前幾天吃的那份草莓味的冰淇淋。

“那你呢？程喻，你喜歡我嗎？”

季尋的聲音越來越啞。從看到這人像一只慵懶的貴族貓一樣，懶懶散散地靠在衛生間門口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學校人多眼雜，他便把人帶出來，他好似真的，對這個人上了癮……

程喻抬眸看了眼周邊的情況，他現在懷疑季尋是故意帶他來這個根本沒幾個人的咖啡館，還坐在這個隱蔽的角落，為的就是占他的便宜。

程喻第一次判斷失誤，他真是昏了頭才會覺得季尋純情，因為這個失誤的判斷，他可吃了不少虧。

感受到耳垂上傳來濕濕糯糯的感覺，程喻偏過頭，咬牙道：“你從哪兒學來的這種招數？還是說，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他這話當然是故意的，雖然因為團子的誤導致使他判斷失誤，但是劇情應當是不會出錯的，劇情里季尋確實是沒談過戀愛。

他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刺激季尋罷了。

季尋湊近程喻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炸毛急道：“沒有！”

“就你一個！”

說完在心里暗罵顧曉東，發的什麼攻略，看他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看電影回去之后，顧曉東給季尋發來一份戀愛攻略，說讓季尋跟著上面學，保證能追到人。季尋沒經驗，又想到顧曉東確實從初中到現在，談過不少次戀愛，雖然總是沒過多久就被甩了，但是總比他母胎solo好一點。于是就跟著上面學了。

一開始確實有點用，里面說追程喻這樣的人，就要打直球。

但是他越來越不滿足，越來越想湊近程喻，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但是聽不到程喻親口說的“我喜歡你”四個字，他又害怕程喻只是玩玩，畢竟，以程喻現在的性子，做出什麼也不奇怪。

季尋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算有時候按照攻略上學的有模有樣的，但是一到這種時候，他就掉鏈子。

一向冷面毒舌的季大校霸，因為急于解釋，不僅放開了攬住程喻的手臂，還無意識地結巴起來：“是顧曉東！那家伙弄得什麼什麼戀……戀愛攻……攻略，我是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程喻安靜地聽他說完，腦子里卻浮現出另一幅很久很久之前的場景，久得他幾乎已經快要忘記了：那人站的很遠，被罵了也不走，就只是梗著脖子，程喻走幾步，他就走幾步，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也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將腦海里浮現的場景打散后，程喻沒理季尋，而是直接轉過身，從季尋手里奪過那管藥膏。

季尋見他不說話，還一把奪過了藥膏，還以為他拿了藥膏就要走，慌亂之中，甚至在想要不來硬的，反正程喻現在住季宅，別說金屋藏嬌，就是藏只金絲雀也不難。

然而季尋只是愣了一瞬，而后就驚覺一只略涼的手覆上了他的右手手背。

程喻抓住季尋的手，把那管藥膏打開，擠出一點在指尖，強硬的給季尋的右手也上了藥。

季尋右手上的傷口比程喻唇上的多，覆蓋范圍也大，但是給季尋擦藥卻比剛才快多了。

直到程喻擦完藥把藥膏蓋子擰好，季尋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原本有些火辣的傷口處此刻是一片舒服的冰涼。

他直勾勾地看向程喻，程喻卻沒有看他，而是直接站了起來，一副準備回學校的架勢。

季尋剛擦了藥，還沒反應過來，看這情況，正想再次拉住他、或者也跟著站起來，程喻去哪兒他去哪兒，而后就聽到面前背對著他的人說：“我也是。”

季尋不想他離開，下意識接話：“也是什麼？”

程喻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知道身后的人一定會追上來，所以直接往前走，就下一句：“快上課了，自己想。”

這叫咖啡廳是季尋經常來的，很熟悉，所以才能一進門就直奔這個角落的位置。兩人是打車過來的，自然也得打車回去，回去的時間，能趕上午休時間和下午課。

-

顧曉東覺得很奇怪，上午第二節下課，他就是去教室辦公室拿了一份運動會報名表，剛回來就聽說季尋打了架，還逃課了。

聽到季尋是和程喻一起逃課的，還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季尋打的人是程喻。

后來冷靜下來聽了聽八卦，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