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

“嘖……”程喻看了眼百里玄燁，又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鼠妖，戲謔道：“百里公子？要在這里教訓這小妖嗎？”

“并非。”

和程喻說話，百里玄燁也不過是稍微抬眼，仿佛以程喻的身份，還不值得他認真對待。

“哦？我還以為百里公子閑的沒事，跑來教訓我的近侍來了。”

百里玄燁聽出來他話里的暗諷，稍微皺了皺眉，區區貓妖還不值得他動什麼心思，所以最后還是沒說什麼，而是直入正題：“妖王呢？”

程喻：“……”

“很顯然，不在這里。”

程喻知道這人是誰之后，干脆也不裝了，說完這句話就直接下床，拖著腳踝上的鏈子坐到了桌邊。

長發未束，自然地垂落，鋪灑在紅色的外衣上，這會多亮了幾顆夜明珠，在珠光的照耀下，眼尾的貓貓頭印記鮮紅欲滴，盡顯妖冶，他漫不經心地拿起勺子，在琉璃碗里攪拌了兩下，抬眸朝著小鼠妖的方向道：“涼了。”

鼠妖愣了一瞬，想起王離開之前說的話，立即哆哆嗦嗦爬起來，打開門，把桌子上的食物都收起來，準備再去換一份新的。

順便逃離這里。

從程喻剛伸出那被金色鐵鏈鎖住的雙腳，從床上走下來開始，百里玄燁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尤其是看到他微微敞開的領口里，瓷白的皮膚上刺目的幾道紅痕時，更是露出了仿佛看到了什麼“世風日下”的東西一樣，一邊掩飾眼中的厭惡，一邊轉頭看向另一邊。

他早知道里面關的可能是妖王的禁·臠，但也沒想到這貓妖會如此放蕩，絲毫不在意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百里玄燁越想越覺得妖族不知羞恥，完全忘了是他自己先闖進了別人的房間。

看到鼠妖進去拿食物的時候，百里玄燁才意識到這個門可以打開，于是跟著鼠妖的步伐，直接邁步就想往里面去，不出意外，被孟千越的結界攔了下來，而且效果更甚，首先碰到結界的手臂衣服直接被灼燒成灰。

他不得不往后退了一大步。

程喻這才慢慢悠悠轉過身，一只手臂放在桌子上撐著頭，墨發隨著他歪頭的動作滑到身前，他斜著眼眸看百里玄燁，氣勢與他發尖粉粉的貓耳朵形成反差萌，語氣里有些不耐煩道：“百里公子到底想做什麼？”

百里玄燁這才對這個籠子以及籠子里的貓妖多了點重視，他捂著被灼傷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這個一看就是主人精心打造的金色籠子，最后有些不忿地開口：“你告訴妖王，別以為他能困住我，本王……本公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妖王也別想好過。”

程喻：“……”

合著他成了傳話的了。

趁著鼠妖還沒走出房間，程喻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眸，有些疲憊道：“小老鼠，送客。”

鼠妖在原地愣了一下，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跑到百里玄燁身邊，做了個請的動作。沒辦法，王讓他順著這美貌妖怪的意，無論何事。

百里玄燁習慣性想做甩袖的動作，抬了下手臂才發現自己穿的緊身長袍，于是從喉嚨里“哼”了一聲，起身離開。

等房間重回安靜，程喻才直起身子站起來，想重新躺回床上。

他剛醒不久，身體還處于十分脆弱的狀態，這兩趟應付人，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程喻甚至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真的變成小貓咪了。

拖著金色鐵鏈沒走兩步，程喻突然察覺到一陣冷香，他腦海中猜到了是孟千越回來了，但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下子撲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妖域之主罕見的沒有穿他最是喜愛的紅色，而是穿著一件暗紫色的廣袖長袍，同樣的，衣服上用暗金色的蠶絲繡著妖紋。

沒有人能看懂這個妖紋，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麼妖。

妖王散漫隨性，自然也不喜歡束發，他的一頭如絲綢般的銀發被一條與衣服顏色相配的緞帶簡易地綁住發尾，除了耳邊羽毛狀的琉璃扣之外，再沒有其他發飾。

額間有著鳳凰花的印記，在外表上象征著他妖王的身份，葉眉之下，一雙暗紅色的眸中滿含笑意，至于是不是真的心情好，那就不得而知了，比起程喻這只小貓妖，妖域之主的長相更為魅惑，甚至換身裝扮被當成女子也不為過。

傳言都說妖王風流多情，但只有接觸過的才知道，他似笑非笑之時，總讓人心驚膽寒，不敢輕易靠近。

鐵鏈碰到床尾，結合著腳踝上的鈴鐺，發出叮鈴的聲響，程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口咬在了鎖骨上。

“嘶……”

程喻痛得悶哼出聲，發尖粉白色的貓耳朵跟著顫動兩下，顏色變得更粉，他感受到有血液順著被咬的地方冒出來。

咬他的人，咬了之后還不滿足，用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舐著他被咬的地方，血滴剛冒出來，就被卷走……這人舌尖溫暖，動作輕柔，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一直舔到不再有血冒出來，孟千越才停下來，他微微抬起身子，暗紅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小貓妖，手指撫上那雙久違的貓耳朵，小貓妖如他所料，被摸了耳朵之后，全身都在輕輕地顫抖，眼睫毛顫動，眼尾被他打下的印記紅的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