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開車到了明悅公寓。

前一秒，牧云箏恨不得電梯快一點再快一點，后一秒，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迷茫，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海里模糊地閃過一個人的臉，但卻越來越不清晰。

電梯到達了指定樓層，他突然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打了兩次沒有人接，牧云箏垂下眼瞼，忽然想起之前聽到公司茶水間對這位特助的吐槽，眸色漸深，最終掛掉電話。

他換了個號碼，打給司機，電話很快被接通，牧云箏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我為什麼要來這里？”

司機：“？？？”

司機一直沒有反應過來，電話那邊一直沉默，在等他的回答，最后反應過來的司機有些著急，想到今天聽的八卦，脫口而出：“牧、牧總不是要和對象約會？”

對象……什麼……

牧云箏用力去想的同時，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每一寸肉，疼的他直接靠墻坐在了電梯外面的走廊上，修長的雙腿曲起一條，拿手機的那只手無力地搭在半曲起的腿上，手機掉在了地上。

優雅矜貴的長款西裝變得有些凌亂，黑色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被他掙脫開，額頭上迅速滲出冷汗，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手機并沒有掛斷，電話那頭的司機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搶劫之類的事情，整琢磨著要不要報警，又怕驚到了綁匪。

“沒……沒事。”

一分鐘過后，走廊里重回寂靜，牧云箏強撐著撿起手機，掛掉了電話，腦海里那張臉漸漸清晰起來。

他站起來，直接往他的公寓走過去，輸入腦海中自然拂過的一串數字，打開房門。

房間里，空無一人。

牧云箏的直覺告訴他，不應該是這樣的，這里應該有一個人，在等他回來，不信就看，衣服、鞋子，這些東西……都還在。

是了，是程喻，他的小男朋友。

可是為什麼，他剛剛，越來越想不起來那張臉的模樣，甚至忘記了自己在這里有一套公寓，忘記了自己來這里是為了干什麼……

牧云箏打開了公寓里每一個房間的門，依舊沒有找到人。

內心的不安愈演愈烈，他拿出手機，點進通訊錄，除了前面兩個剛剛打過電話的特助和司機，第三個電話號碼的備注，是兩個魚和星星的表情符號。

但剛剛，他并沒有看到這串號碼，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強迫他忽略這串號碼。

牧云箏很快鎮定下來，按下這個電話號碼，打了出去。

“嘟——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他沒有失去冷靜，而是換了個電話號碼，打給了另一個小助理，這次很快就打通了：“牧總？”

牧云箏深吸一口氣，鎮定道：“查一下程喻的資料發給我，所有。”

那頭有一瞬間的沉默，牧云箏幾乎忘記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聽到“程喻是誰”這四個字的時候，差點沒忍住直接掛掉電話。

“程喻是誰？”小助理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然后突然想起來牧總的那個小男朋友，好像是姓程，立即回答道：“奧奧奧！好的牧總我知道了，我馬上查完發給您！”

戰戰兢兢的等著牧總掛電話之后，助理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終于放了下來，這種事情以前不都是李特助干的嗎？怎麼突然找他了……

助理腦中閃過這種想法，但是很快就拋之腦后，立即開始查牧總讓查的資料。

另一邊，

牧云箏這次，一寸一寸看完了這個公寓里的每個角落，腦海里那張臉越來越清晰，直到回憶起所有的一切。

這下子他徹底冷靜下來了，在內心告訴自己，可能是忙昏頭了，改天該去看看醫生了，哪天突然想不起來身邊人是誰，鬧出笑話可怎麼辦，至于小男朋友那邊，可能是有通告要趕，手機沒電關機了。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走進書房，在辦公桌上坐下來，打開電腦，助理的文件很快發了過來，牧云箏點開文件，看著程喻的資料。

無父無母。

孤兒院出身。

星大肄業。

總結起來，除了這些，再沒有其他了，沒有目前工作，沒有目前行程，什麼都沒有……

牧云箏皺眉，想起程喻的手機里好像有定位，很快打開定位軟件，卻沒有任何反應。他以為這個芯片壞掉了。

眸光瞟到程喻名下財產的某間出租屋，牧云箏突然站起來，關掉電腦，再次打通了司機的電話。

-

“怎麼了？”

程喻現在出租屋大樓的底下，看著面前人有些呆愣的樣子，周圍都是一些老人和小販，并沒有多少人圍觀他們。

只有路過的兩個老人多看了兩眼牧云箏，仿佛是什麼熟人卻不敢認。

分開之后，誰是這檔節目的熱度一番，十分明顯，程喻和牧云箏直播間的實時人數倍殺其他直播間。

彈幕好像發現了什麼——

【牧總為什麼要選這里約會呢？看起來沒什麼好玩的哇……】

【天！這不就是我家附近！這附近雖然沒什麼好玩的，但是有很多小攤，賣的東西都便宜又好吃（我僅代表我自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