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程喻努力回想了一下，上次是哪次？

最后還是團子在耳邊告訴他，那次是因為有個贊助商來探另一個演員的班，在休息室里想調戲他，程喻要不是懶得動，可就不是甩臉子那麼簡單了。

不過他沒告訴趙灣，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是丟臉。

“你聽到了嗎？”趙灣再次停下來。

“嗯。到了？”

“到了。”知道他聽了之后，趙灣就懶得說他了。

程喻并沒有馬上開門進去，反而是轉過身問：“牧云箏，在星云嗎？”

趙灣回答的很快：“不在！”

“那就是在了。”

程喻長腿一邁，轉身就朝電梯口走。

“兔崽子！”趙灣知道攔不住他，只能拿出手機給牧云箏發消息。

牧云箏是簡約派，星云的結構也比較簡單，剛剛趙灣帶著程喻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觀察過了，這會兒去總裁辦公室也是輕車熟路。

牧云箏收到消息沒三分鐘，程喻就到了。

“咚咚”

“進。”

聽到回答，程喻就直接推門進去了。牧云箏正在低頭看文件，似乎并不怎麼在意他的到來，直到程喻走到他桌前，才抬眸：“什麼事？”

程喻抿了一下沒有什麼氣色的雙唇，開口道：“你要用易封的名義發公告？”

牧云箏放下文件，并未抬頭：“這個方法效率最高，正好可以讓你盡快投入工作，早日還清違約金，怎麼？你不愿意？”

說完便垂下雙眸繼續投入文件。

“咳咳……”程喻不受控制咳了兩聲，他受了涼，剛剛又急著過來，等咳嗽被他壓下去，他看到牧云箏拿著文件的手僵了一瞬，繼續道：“我有更快的辦法，可以不用易封的名義。

”

牧云箏這才抬頭，看到面前的人只穿了一件并不厚的黑色連帽衛衣，外套也是秋季款，跟上次在明悅的公寓見到的穿著明顯兩樣。

再看臉色，果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差，他剛認識程喻那段時間，程喻就跟受了什麼內傷似的，生病不斷，后來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好些。

牧云箏黑著臉起身，走進與辦公室相連的、專門用來休息的房間，從衣柜里拿了一件厚一點的羽絨服扔給他：“程喻，你故意的是吧？”

兩人身高相差不那麼大，外套之類的，都可以混著穿，之前就總是混著穿衣服。

沒等程喻說什麼，牧云箏接著開口：“什麼辦法？”

程喻卻沒有接著剛才的話題：“牧云箏，我們分手了嗎？”

“你跟我，分手了嗎？”

牧云箏僵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他的座位上，重新拿起文件，抬眸看程喻，繼而露出一個冷笑：“你覺得呢？”

“分了。”程喻說。

牧云箏拿文件的手緊緊握拳，低垂著眼瞼的眸子瞬間就紅了，他沒有抬頭，如果不是他的指甲很短且修剪得很整齊，這會兒已經嵌進肉里了。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牧云箏一瞬間覺得自己心跳很快，一瞬間又覺得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他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甚至覺得自己氣的渾身顫抖。

直到他的手被一雙冰塊似的毫無溫度的手抓住，牧云箏不知道，他現在呆呆的，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抬起頭，仰視著，看著面前人的雙唇一張一合。

他不自覺放松下來，一眨眼，淚就從眼眶里沖了出來。

那雙手撫上了他的臉頰，擦掉了剛從眼眶里掉出來的淚。

程喻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毫無波瀾的內心竟然有一絲絲慌亂的情緒，但很快被他壓下去。程喻沒想到，牧云箏都這麼大人了，有著霸道總裁的人設，卻看起來像是個哭包。

這可跟他在商界大殺四方被稱為冷面閻王的形象差太多了。

“我不想分手……”程喻說：“我能重新追你嗎？”

看到牧云箏杏眸睜大，像小鹿一樣懵懵的，程喻湊近，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小聲道：“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一切，但不是現在。”

牧云箏眨了眨眼，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的手還被程喻抓著，這下變成他自上而下俯視著此時此刻單膝跪著的程喻。

他看著程喻柔軟的發頂，他以前沒少摸過，程喻年紀比他小，總是喜歡跟他撒嬌，明明在外面那麼冷淡又懶散，還長著一張極具攻擊性厭世臉，說出去的話也是毫不留情，卻只會在他這里示弱示軟……就是因為這樣，他明知道程喻心思不純，還是忍不住答應他……

他一直以為，他才是這段感情里的主導者，但現在看來……

牧云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辦公室門被敲響，外面穿來助理的聲音：“牧總，下午的緊急會要開始了。”

他嚇了一跳，猛的把手從程喻冰涼的手里抽出來：“你……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去開會。”

說完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直接往外走。

程喻有些低血糖，蹲久了站起來的一瞬間差點沒站穩，走到辦公室門口的牧云箏突然回過頭：“休息室抽屜里有糖。

”

程喻眨眨眼，歪頭笑：“好。”

牧云箏剛走團子就跳出來，在牧云箏的辦公桌上一彈一彈的，它把自己拉長，擺出夸張的表情：“宿主！！！你不知道剛剛有多驚險，大佬的黑化值一下子升到了頂峰！跟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