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書年安撫似的摸摸他的頭發,“你先睡會,我看看你的卷子。”
柏弈然趴在桌子上卻沒有睡,枕著手臂看向虞書年,“一班也是這樣的嗎?”
“我們一般不怎麼考試。”別說課內考試,有些學校的考試老師都為他們爭取到不用參加。
每個班的教學還是有所不同的。
相比于其他班級的緊張,一班反而是課程任務最輕松的。
虞書年說:“等你到一班就好了。”
“切。”
在班級里討論題目的小聲交流中,一聲嗤笑格外清晰。
頓時,整個班都安靜下來。
班長見勢不對,從題海中抬頭推了推眼鏡,“上自習呢,大家抓緊時間做題。”
不遠處的男生懶散的掀開自己的書,“做什麼做啊,你自己悶頭寫比得過別人有好學生教啊。”
班長擰眉,“嘖,蘇鵬你說什麼呢!”
“我又沒說錯。”蘇鵬渾身都透著不爽,“一點也不公平。”
班長只恨現在老師不在,“那你就課后去找輔導班,金牌班特訓班的老師還不夠你挑嗎?”
蘇鵬怨懟道:“我說的是公平,要麼就教所有人,要麼就誰都不教。”
這話針對誰的不言而喻。
旁邊的女生也推了推他,“不就是趙乾這次沒考進二班嗎,你至于……”
蘇鵬瞥了一眼,“至于!”
下一刻,柏弈然直接起身,“至于什麼?”
真是他安分太久了,分不出大小王了。
柏弈然輕抬下顎,眼底一片漠然,“把你的話再重復一遍。”
蘇鵬梗著脖子,在柏弈然這句話以后根本不敢開口,憋了半天卻還是忍不住小聲:“我又沒說錯。”
柏弈然踹開椅子就要過去。
“同學們冷靜一下。”班長忙起身,“蘇鵬你趕緊道歉。
”
其他同學也都跟著勸,有幾個靠得近的動手推他,蘇鵬反而抬了下手臂把人掀開。
態度不言而喻。
然而,虞書年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先一步拉住柏弈然的手,“坐下。”
在柏弈然坐在原位以后,虞書年將寫好的卷子遞給他,說:“確實不公平。”
沒有點名指姓,但這話是說給誰聽的,誰心里也都清楚。
虞書年淡淡道:“可我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公平,在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身上浪費我的時間?”
蘇鵬呼吸一滯,被憋的睜大了眼睛,“你、你這……”
可能也是沒想到虞書年就這麼應下了。
反倒讓他不知道說什麼。
虞書年話一出,教室頓時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虞書年抬手環過柏弈然的肩膀,掌心抵在他側臉上輕輕將他轉過來,“別看他,看我。”
他仍泰然自若的將柏弈然攥起的手指展開,指尖在他掌心輕敲,放下一根碳素筆道:“自己看一下解題過程,有哪里不會的我給你講。”
簡單的親昵的小動作,好像在哄他一樣。
柏弈然靜了靜,倒也沒說什麼,只沉默的握住了筆。
這事好像就這麼過去了。
虞書年也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天上午大課間虞書年再過來時,卻見柏弈然沒有在座位上。
這很奇怪。
柏弈然不在座位上肯定會去找他的,現在他教室里沒有,柏弈然也不在自己班里。
虞書年狐疑的看向班長,“同學,你看到柏弈然了嗎?”
班長遲疑了一下,“他……因為打架斗毆被叫辦公室去了。”
“……謝謝。”
這一架最終還是打了。
可能是預料到自己會挨揍,蘇鵬下課都避著柏弈然走。
奈何還是沒躲過這一頓揍,雙方家長被叫到辦公室,蘇鵬青紫著眼睛在旁邊哭。
柏弈然雙手環胸跟個大爺似的靠在墻邊。
二班老師指著他,“讓你罰站呢!”
柏弈然理都不理。
可能是因為剛考進來,老師都是偏心自己班自己以前常帶的同學,柏弈然根本不給這個面子。
二班老師氣的拍桌,“家長呢?你給我等著,我這打電話把你家長叫過來,我真是教不了你了!”
柏弈然無所謂,他哥和他嫂子肯定都忙,沒時間過來。
這事最后也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死胖子還擱那哭,嚎的他心煩。
柏弈然眉心一擰,橫了蘇鵬一眼,鼻青臉腫的蘇鵬頓時連哭聲都小了,硬生生噎出個嗝來。
葛鳳琴今天上午沒課,來拿東西的時候見他們僵持著,好歹柏弈然也是自己帶了一年的學生,肯定得上前問一句,“怎麼了這是?”
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再看旁邊那委屈的蘇鵬,葛鳳琴:“……”
心里真是一點縫都沒有了。
你怎麼有臉哭的啊?
但作為老師,她也不能偏心的太明顯,只能從中勸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大家都冷靜冷靜,用不著叫家長,都挺忙的對吧。”
二班老師置之不理,硬是要打電話。
方露上完課回來,見辦公室這麼多人,還挑眉打趣,“這麼熱鬧?”見柏弈然站在那,順手把手里的水杯遞給他,“去給老師接杯水。”
柏弈然正要接過。
二班老師:“不許去!”
柏弈然拿了就走。
二班老師:“……”
氣到仰倒。
方露一臉疑色,看了眼蘇鵬,“怎麼了這是?誒呦,這臉弄得,你化妝了?”
二班老師不耐煩道:“柏弈然在我班上動手打人,簡直頑劣不堪,真不知道學校怎麼招這種人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