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沒有這麼細心仔細過。
可能對自己比較隨意,有時候連藥都不吃,扛過前幾天后面情況就會自己好轉。
這份數據,不禁讓虞書年心底泛起漣漪,他抿了下唇,坐起來喝了口水,“是不是退燒了?我就說,我睡一覺就好了。”
柏弈然挑眉,促狹道:“對,畢竟你體質好啊。”
這話聽著有幾分耳熟。
好像是昨晚躺在草地上的時候跟柏弈然說過。
虞書年一本正經的解釋說:“會生病是因為抵抗力差,跟體質沒關系。”
“哈哈。”柏弈然不禁失笑,身形一晃差點沒拿穩手里的水,匆忙穩住,“誒呦我靠。”
睡前是溫熱的水現在還是熱乎的。
柏弈然又往虞書年杯里添了些熱水。
虞書年一口氣喝了小半杯,伸手去拿手機卻不在枕邊,扭頭見著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帳篷邊上,“幾點了?”
柏弈然時刻記錄著體溫,自然也會關注時間,他都不用看手表,張嘴就說:“三點多,下次再來看日出吧,樊天羽他們定了五點返程的車。”
“嗯。”虞書年對看日出沒什麼執念,但柏弈然說了,他就應下,“收拾收拾咱們下山吧。”
五點的車,得提前下去等。
總不好車到山腳下了他們才開始往下走。
柏弈然問:“不再多躺會了?”
“不了。”虞書年伸了個懶腰,病去如抽絲的那種脫力感,導致他依舊沒什麼精神,但是肯定比低燒的時候要好很多。
“那你先再帳篷里待會,醒醒盹,我去把睡袋什麼零碎的東西先退了。要不一趟也拿不下。”
東西不多,還都是在一個地方租的,退租也方便。
柏弈然出去,虞書年也沒閑著,把剩下的那些東西都整理到一起,又走出帳篷把地釘拆了。
樊天羽他們先把所有租來的東西都退回去以后,才在山上轉悠,見虞書年在收拾東西又跑過來幫忙。
“誒誒誒學霸你別拿這個,你放下我來。”樊天羽邊走邊擼袖子,在直接把被子搶下來。
魯倫達先一步抱起了卷起來的帳篷,“我拿帳篷,地釘都堆在上面這,我一起拿過去就行。”
帳篷這邊什麼也不剩,虞書年空著手,“我來拿……”
“不用不用,這麼點東西還分兩個人干嘛呀。”樊天羽邊說邊跑,好像生怕虞書年過來搶,想讓魯倫達也說點什麼,結果一扭頭發現魯倫達跑的比自己還快,登時勝負欲燃起熊熊烈火,不甘示弱的邁開步子加速。
虞書年:“……”
跑出了體育考試的速度。
下山要比上山快。
一來是上山邊走邊玩,在一個地方能待上幾個小時,自然耗時間。
二來就是……下山的時候坐著代步車,買票就可以坐,招手即停的那種。
柏弈然來的時候帶的東西都放在家里,這會準備返程回學校,就打算先回家把帶來的那些東西都拿上再走。
樊天羽對這邊也算熟,柏弈然剛回來不想出門的時候,還是他跑來這邊把柏弈然拽出來上山的。
“爺!”柏弈然走進院子大門就揚聲喊了句,老人家耳朵都不太好,聲音小了老人家聽不到,屋門前沒見爺老爺子的身影,“可能是出門釣魚去了。先進去坐會吧,車還沒到呢。”
虞書年:“嗯。”
樊天羽落后柏弈然半步,隱隱約約像是顧忌著什麼,見自己防備的東西沒出現,這才大搖大擺的進來,“柏哥你家狗呢?昨天來的時候還看見了,咋沒出來迎接咱們呢。
”
魯倫達斜了他一眼,“不是你昨天被狗攆著繞村頭跑二里地的時候了?”
樊天羽豎起食指,“說攆就有點嚴重了。我那是在跟它玩。”
“行,下次被追別喊我,丟死人了。”
樊天羽能屈能伸:“哥我錯了,我吹牛逼呢,你別跟帥哥一般見識……臥槽?!那什麼東西?泥坑成精了?!”
許是太過驚訝,這一嗓子下來格外尖銳。
院子里就這幾個人,聞言紛紛朝著樊天羽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菜地旁邊的小泥坑里,一只冰藍色眼睛,眼神睿智,身形流暢,差不多半人高的哈士奇,歡快的在坭坑里翻來覆去的打滾。
濺起的泥點子幾乎覆蓋了旁邊的小路。
看得出來,它玩的非常開心。
以頭深埋泥坑,撅起的尾巴甩到飛起。
“它不看家嗎?”虞書年印象中,狗都是護家的動物,這會有陌生人進來,一般的狗早就沖過來叫喚了。
柏弈然捏了捏眉心,替它感到丟人,“哈士奇都比較……天真。”
它沒看見陌生人主動開門就不錯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虞書年勾了勾唇角。
樊天羽在旁邊嘿嘿一笑,“確實。看這充滿大智慧的眼神,這狗絕對是純種的。”
“嗷嗚——?”
泥潭打滾的哈士奇再遲鈍也注意到了門前這些人。
但是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毫不在意的繼續去跟自己的小泥潭玩。
又翻了個身,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咻的一下坐起來,眼睛直視柏弈然,“汪!”
好像是認出了主人,于是性格開朗的哈士奇搖晃著尾巴帶著一身從頭到爪的臟泥直沖柏弈然而來。
“?!!”
柏弈然面色一變,“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