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天羽也沒有要回帳篷的意思,跟著坐下。結果腦袋暈了一下,還沒等坐穩,直接后仰著往草地里一躺,雙手雙腳呈大字攤開,整個人陷入草地中,也沒摔疼,干脆也不急著起來,就這麼放松的躺著招呼道:“再玩會啊……看看這滿天的星星,平時在城里都看不見,不逮著機會多看看。”
也不知道是高樓大廈遮擋了視線,還是高速發展污染了環境,在城市的街道抬頭,是看不見像現在這樣滿天繁星的。
虞書年聽著,也不由得抬起頭,點點繁星墜在幽深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天上,連片云彩都不見。
樊天羽調整了個舒服的角度看星星,還不忘拍拍身邊的位置,“學霸,你也試試我這樣看,不累脖子。”
柏弈然嫌棄道:“去去去。大冷天的往草地上躺,凍感冒了怎麼辦。”
然后,柏弈然就感覺身邊的身影一矮。
虞書年已經躺下了。
“……”
“誒?”柏弈然一個沒注意,“你別直接躺下啊,來墊個外套,我把我外套借你。草地上潮,大晚上的也冷。”
“沒事。”虞書年不甚在意道:“你也試試。”
“這有什麼好看的。”景他都看膩了,夜空也不例外。說著話,柏弈然躺在了虞書年和樊天羽中間,“往那邊去點。”
都不用問這話跟誰說的,連名字都沒點出來,樊天羽主動往旁邊蹭了個身位。
草地并不扎人,柔軟的草上面還附著著些許露水。
虞書年第一次出來露營,是自己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事,這樣躺著感覺還挺新奇的。
柏弈然雙手交疊墊在腦后,平時看的多了都懶得上山的景,此刻看起來,卻莫名好像比以前多了幾分好。
他一時想不出是什麼原因,索性也不去深思,而是問道:“冷嗎?”
“不冷。”虞書年反問他:“你冷了?”
“我不冷,我怕你凍感冒。”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柏弈然看著虞書年就感覺是很脆弱很容易生病那樣的,就這麼躺在草地上,總感覺很危險。
“哪那麼容易感冒。”虞書年強調說:“我體質很好的。”
“嗯,好好好。”柏弈然連聲應著,就是這幾個字里也不知道是信了幾分。
他舉起手臂橫在眼前,借著微弱的夜色分辨著上面的時間。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零三分七秒。我們十分鐘整點的時候回帳篷睡覺怎麼樣?”
“我還不困,回去也睡不著。”
“失眠了?”柏弈然問道:“你平時失眠的時候都干什麼?”
虞書年很少有失眠的情況,他想了想說:“做奧數題吧。”
柏弈然:“???”
真就該你學習好。
但該說不說的,這個辦法似乎也有普適性,針對學渣而言。
睡不著的時候真帶著腦子讀一遍奧數題,腦子打結,困得都睜不開眼睛。
只是……
“你做奧數難道不會越做越精神?”
探索精神,困難的題越做越想做,做出來以后成就感滿滿還想繼續做,這樣的一個良性循環。
虞書年也說不明白,勾唇道:“下次帶你試試,切身體驗一下就明白了。”
柏弈然‘哈哈’笑道:“你就這麼一提我都開始困了。催眠效果確實不錯。”
星空之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聊著天。
只距離柏弈然半個多身位的樊天羽打了個哆嗦,感覺有點冷了,自己酒快被凍醒了。
樊天羽搓了搓胳膊,撞了下魯倫達,小聲說:“他們是不是忘記我倆的存在了?”
魯倫達豎起一根食指在嘴上,“小點聲,咱倆裝不知道。”
“ok。”
他們以為自己足夠小心,聲音壓的足夠低,但是卻忽略了他們離的太近。
這一聲,就是細若蚊吶都得被柏弈然聽見。
“咳。”
樊天羽:“!!!”
剛要說話,柏弈然側頭,先他一步用極小的聲說:“管你一學期午飯。”
“啊?”這話聊的沒頭沒尾的,樊天羽一時間都沒聽懂。
但沒等他追問,柏弈然視線不著痕跡的瞥向后面的帳篷,眼神示意他的同時又補充說:“包送到寢室。”
懂了!
樊天羽刷的一下坐起來,連聲說:“困死了困死了,再躺下去我都睡著了。你倆玩吧,我先回帳篷睡覺去。”
演技臺詞極佳,完全就是考藝術學院的苗子。
樊天羽還不忘捂嘴假模假樣的打個哈切,同時拍了一下魯倫達大腿,眼角抽搭抽搭的側向帳篷的方向。
“哦?哦哦哦……”魯倫達輕易讀懂了樊天羽的意思,跟著他的話說:“走了走了。”
兩人你追我趕的跑回了帳篷,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給自己賺取了整整一學期的上門外賣。
虞書年都來不及說話,這兩個人走的快,好像生怕被落下似的。
“怎麼走的那麼急?”
柏弈然信口胡謅,“可能是太困了。怕不走快點睡在半路。”
虞書年囅然一笑,“嗯,猜測即合理。”
時間越來越晚。
還待在帳篷外的游客也越來越少。
直到后半夜,將近凌晨的時候覺著有些冷,他們才回了帳篷。
草地上的露水弄濕了上衣,柏弈然沒帶換洗的衣服,干脆脫下來往睡袋里一鉆。
帳篷里面鋪了一層軟的像是墊子一樣的厚毯子,裹在睡袋里也感覺不到硬,還保暖。
明明是張羅回帳篷的,但真回來以后,柏弈然反而是睜大眼睛睡不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