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了解一些的知道他被抓了,更清楚的一些知道,他是被樓冬藏親自送進去的。
新任家主和其他職位倒也并無不同,到任立威,便從樓君奪開始。
樓英杰連這一點都想好了。
自己死后,他還能借勢繼續給兒子鋪路。
而賀關把Nolimit未來幾年的計劃確認過,自己分內的事情交接完,便從星域將總經理的事務辭掉,只掛名一個董事。
他辭職之后也一并注銷了微博,很快淡出人們的視線。
他并沒有像有些人預想的那樣回主宅,陪在樓冬藏身邊。
沒人知道他回了哪里。
偶爾在閑談中,會不斷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那畢竟是家主曾經的情人。
很快,那些傳出風言風語的人消失了。
鑒于新任家主于家族內并不熟悉,有機靈的想打探他的生活作息。
負責照顧樓冬藏的住家阿姨笑瞇瞇的,被樓冬藏提醒過,刻意透露道:“家主啊,他每年五月份就出海旅游去了,至于去了哪,也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問的。”
賀關來到這里的第三年三月,家主這條習慣改了。
這年,他并不是五月才去旅游,而是三月的某一天,就消失在這座城堡里,不見蹤影。
同時,海上某不知名的島嶼,一架飛機安靜地落地。
樓秋收從機艙出來,困得直打哈欠,一邊走一邊和她弟弟抱怨:“這麼急,讓我丟下工作帶你來這,現在可是下午三點半,我午覺都沒睡帶你飛了四個小時——你這次不幫我帶一個月小瞞我絕對不可能原諒你。”
最不喜歡孩子的樓冬藏一反常態,點頭就是答應。
“奇了怪了,你最近中邪了?”樓秋收狐疑地在他周身繞了兩圈,腳步不停,“是不是賀關把你甩了之后你失心瘋,現在終于想明白自己其實是個瘋子了?”
樓冬藏懶得理她,帶著她向島內走。
樓秋收跟著他往前,走過鋪得平坦的路,看到前面質樸的建筑群,問:“這是哪?”
她嘴在問,但心里其實已經知道這是哪里了。
因為在最引人注目的噴泉廣場中央,有她爸爸的雕像。
樓冬藏給她一把鑰匙,又給她一個手環,留她在原地自己琢磨,而自己直行向北,步子越來越快。
走得近了,他看到北面學校的紅旗。
原先醫院的地方被改成學校,現在,那里是學生們學習的地方。
他似乎對這里很熟悉,經常來似的,沒有一絲猶疑,直直朝三樓走去。
三樓,三年級五班。
“今天周五,回家都慢點,別跑別摔,都記得嗎?”
樓冬藏隔著教室門口的玻璃,注視著里面一邊說話一邊打手語的年輕人。
年輕人穿著薄荷綠的襯衫和白T,在皮膚稍微黃一點的人來穿都是災難,他卻穿得很清新。
他手語動作很快,雖然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吉他,但一點也不耽誤他動作。
正在此時,學校打響了下課鈴。
班里的孩子們笑嘻嘻地說:“關關老師再見!”
“小賀老師再見!”
奶奶的童音此起彼伏,并不喊老師的大名,顯得很可愛。
放學要放學生們回家,他便走到門口打開門。
年輕人看見樓冬藏,先是有些訝異,接著一手把他拍開,讓人去墻邊等著,笑說他一句:“放學呢,在這礙事兒。
”
樓冬藏也不生氣,乖乖退開兩步,靠住墻,盯著人不放。
直到小賀老師和最后一個走的孩子說完話,樓冬藏才上前,從他背上拿走他的吉他包。
小孩走到樓道,回頭怯怯地看一眼兩個人說話,又很快地扭回頭,不忘小賀老師的叮囑,抓住扶手,蹦蹦跳跳地下樓梯。
“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時候就來了?不忙?”
“怎麼聽你聲音一點都不想我?”
“我哪有?我特別特別特別想你——”
“那親我。”
“在學校里不行。”
“關關老師,你知道外面現在都說我什麼嗎?”
“嗯?說你把我玩夠了又殺人拋尸了?”
“說我被你甩了之后只能拼命工作挽回顏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我不信。別逗我開心,今天到底什麼日子。”
“別不信,姐為了你的名譽付出了很多。”
“謝謝三姐。我以后有機會一定當面感謝她。”
樓冬藏停下腳步,看他笑著和自己掰扯,問:“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該想起來嗎?”賀關疑惑地說,“我說三月要寫歌,可沒說三月要你過來啊。”
“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
賀關見樓冬藏臉色越來越黑,才強忍住笑去抱他:“我愛你我愛你,別生氣,我逗你的。”
他拍拍這人后背,輕聲說:“我記著呢。”
一身黑色正裝還沒換的樓冬藏這才消氣。
橘光刺目,海島上偶有海鷗盤旋。
“嗯,跟我回去結婚。”
第96章 婚禮 草木蔓生,春山化凍。
婚禮當天, 賀關起了個大早,換衣服的時候,是岳叔幫忙打的領帶。
他站在鏡子面前,注視著自己這身白西裝, 摸摸下巴:“這要是半路出了點事, 是不是還得換好幾套衣服?”
“呸掉, ”岳叔沒好氣地說, “這麼喜慶的日子說這些。”
賀關揚揚眉毛:“我又不是烏鴉, 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