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隔壁有你認識的?”
賀關:“好像是音樂圈的……”
賀關在里面還看到了青途的老板。
青途, 那個先前一直和賀關合作制作Nolimit唱片的公司, 前身是個樂隊, 解散后成立了公司。
賀關當時轉頭和他對上視線時, 那人眼睛一亮, 臉上的表情賀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非要解釋一番的話……更像小眾圈子的同類打招呼。
賀關之前遇見過這種眼神。
他和樓冬藏直播出柜之后,有次他在公司樓下的販賣機買東西, 旁邊長椅上坐著的男孩打量了他一眼, 就是這個眼神。
那男孩手上有根六色彩虹的手鏈。
可青途的老板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在之前星域和青途合作的過程中, 他并沒有這樣。
青途的老板是個地道的生意人, 賀關和他談合作也拿出了十成十的誠意, 唱片相關內容他們協商得相當愉快。
賀關看得出這人界限感很強,所以沒有過多恭維,也因此,青途的老板對賀關印象非常好。
他們完全沒有私交。
那他為什麼只是在這里見到賀關,就一副把賀關劃進同類范疇的神色?
這里各行各業聚在一起,能有什麼讓他們兩個變成真正的同類?
難道這人是個深柜?
不太可能。
這不止是個商業聚會。
賀關咬掉櫻桃,把櫻桃梗放在盤子里,又要去夾一點冷食。
池魚站在一旁提醒:“少吃。”
賀關:“來的時候你吃了?”
池魚:“吃過了。”
賀關向她示意:“那我再吃塊魚就停,有點餓。”
池魚:“嗯。”
自助形式的餐廳菜品加料的可能性不大,但并不是完全沒有。
一塊箭魚肉手指長,賀關兩口吃掉就停,接著和池魚一起在人群中游走。
和大家聊的話題也很正常,一個圈子里無非觥籌交錯,互換消息、討論計劃,被引薦,結識新人。
賀關習慣了這種場合,以至于難得停下來歇息時還有些不適。
沒事干。
原本以為燕逢卿會來找他的麻煩,但并沒有。
他講完話就離開了這間宴會廳,樓危二老也在寒暄過后離開。
剩下的人三三兩兩,賀關認識的不多。
他停下來,池魚才終于抓住機會,拉著他往衛生間走。
賀關:“第一天來就……”
池魚:“三天對我來說時間有點緊。”
賀關:“好。”
兩人一動,立刻有服務生跟上,示意要帶他們過去。
賀關點點頭,讓服務生走在前面,一邊和池魚閑聊一邊往前走:“這三天我都沒什麼想玩的,要不在房間里待著吧,休息一下。”
池魚:“好,難得放松……”
池魚習慣性觀察周圍,稍一低頭,看到賀關泛紅的手。
手腕連接處一片紅點,賀關過敏了。
賀關順著她的視線一起看過去,扯扯袖口,擋住自己過敏的地方。
服務生聽他們不說話,轉頭過來,脖子旁佩戴的機器發出聲音:“客人,怎麼了?”
賀關好奇地問:“你這是……”
服務生并未介意,友善地笑笑:“我聲帶受損,不能發聲,這個裝置是體外輔助發聲的。”
這聲音其實不類人聲,像機械播報。
賀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東西。”
服務生看他有意問,多說了兩句:“我也很感謝危女士和樓先生……多虧了他們給我治療,如果不是遇見他們,我可能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了。
”
賀關看他人好,多問了兩句,但服務生沒再多說,開始車轱轆話,來回說自己很感謝兩位老人。
他把賀關池魚兩人帶到就走,不多停留。
池魚先賀關一步走進廁所,挨個看隔間有沒有人,發現沒人,示意進門的賀關把門反鎖。
池魚:“這都是殘疾人?”
賀關加了個主語:“服務生。”
這里所有的服務生或多或少有些問題,燕逢卿講話時賀關特意觀察過。
池魚沉吟片刻:“確實是,來參加宴會的倒是大都很健康。”
賀關:“全部都很健康。”
池魚:“真奇怪。”
賀關:“嗯。”
池魚:“對了,你的過敏……”
賀關:“我對LSD里的成分過敏。”
池魚臉色立刻沉了一個度。
賀關:“還好提前知道,以后東西我都先吃了試一下,你沒事?”
池魚:“我沒吃肉,只吃了一點水果。”
賀關:“嗯。”
賀關:“你去吧,這里我想辦法應付一下,兩個小時夠嗎?”
池魚:“感激不盡。”
池魚作為警察一定有自己的任務,賀關猜測,一開始上船,她應該會想辦法拿到輪船的構造圖。
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幫忙池魚也有別的方法,稍微麻煩,但肯定也做得到。
賀關能幫的忙很有限。
池魚:“我直接回房間。”
賀關:“好。”
池魚脫下禮裙換衣服。
很快,窗口細細簌簌,她爬窗出去了。
賀關把她拆開的窗戶重新封上,抱起她的裙子,找了個隔間坐在馬桶上休息。
被卷進這件事,其實賀關情緒非常穩定。
來之前池魚交代了他不少東西,但賀關知道自己只是備選項,他不拖后腿就算好的,別的還要看警方。
這里陣勢不小,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
不知道樓冬藏在干嘛。
那家伙那天被人抓走之后,賀關以為他會被囚禁,但看起來并非如此。
樓冬藏能在樓君奪那家理療館工作,已經出乎賀關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