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侍者最后瞪了樓冬藏一眼,轉身就走。
他在警告樓冬藏。
警告什麼呢?
和剛才的聯系在一起的話,是說樓冬藏差點把賀關給趕走了,沒做好嗎?
樓冬藏按疼他是故意的。
他想讓賀關離開。
*
進推拿館之前,物品都會存放在專用的儲物柜,賀關的手機就放在那里。
這麼多天,賀關進館一直不讓帶手機。
樓君奪還特意和他解釋,說這里有些特殊儀器類似于信號屏蔽儀,帶手機進去也沒有信號,再加上地方太大,丟東西不好找,所以不讓帶。
賀關有次“誤把”藍牙耳機也帶進去,剛經過經過裝修的奢華大門,門口不知道哪里的報警器就開始響。
他摘掉耳機,和趕過來的負責人笑著說自己耳機戴久了,忘記不能帶進去。
負責人把耳機拿走,他才繼續往前。
這樣才避免了被檢查全身,成功把池魚給他的錄音設備帶進去。
假設之前不能帶手機是不想讓賀關發現什麼東西,那今天為什麼可以讓他帶手機?
問題只可能出在今天唯一的變數,樓冬藏身上。
可為什麼呢?
賀關沒有主動問。
今天樓冬藏的行為與以前太不相同,賀關合理懷疑他在演戲,只是出于什麼顧慮,沒辦法和自己說明。
這至少說明這里不是能說話的地方。
但賀關和池魚確定過,這里沒有監控。
不僅是因為他這些天在這里到處走,沒有發現監控室,還因為如果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里不可能裝上監控留人把柄——那只會更方便警方突襲。
如果聯網,這些信息很容易被人竊取,所以一般犯罪團伙內部交流信息都要更加閉塞,遠沒有平時普通人溝通那麼方便。
在賀關思考這些的過程中,推拿還在繼續。
其實有些疼,但不是不能忍耐的地步,是很正常的推拿。
只是賀關后背依然僵硬著,一直放松不下來。
樓冬藏按了大概二十分鐘,期間說了三次放松。
賀關其實不是故意的,樓冬藏其實按得他很舒服,但賀關不想讓他真的推拿,不然滿腦子的問題今天就解決不了了。
他要提醒賀關什麼,但賀關覺察不到,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說:“放松不下來,要不別推了,讓我在這趴著。”
樓冬藏果然移開了手,但沒讓賀關從床上起身,回答說:“您趴著吧,給您拔個火罐,拔火罐不會疼。”
賀關聽到器皿碰撞,叮鈴一聲。
接著,有什麼扣在背上,吸緊了。
是第一個火罐。
那人連著在他腰上放下四個火罐才停手。
火罐溫度很合適,比剛才的按揉溫度要高一些,燙燙的。
賀關懶洋洋道:“怎麼不說話了,這麼久沒見你就這態度?”
樓冬藏:“……不是。”
賀關老神在在:“去哪了。”
樓冬藏:“學了一項專業技能。”
賀關:“是說推拿嗎。”
樓冬藏:“嗯。”
賀關:“行了,閉嘴吧。半天也說不出兩個字,懶得慣著你,只有我自己我動嘴皮子,我累了。”
就在這時,侍者重新敲門,問:“賀先生?”
賀關:“進來。”
侍者:“您的手機,還有新的衣物,沒拆封。”
賀關拿過手機,讓侍者把內褲放到收納臺上,當著侍者的面給池魚打了個電話。
他喊人的意味很不一般,只叫一個單字,聲音立刻溫柔下去,說:“魚,你在哪,下班了嗎?”
那邊的人說了什麼。
賀關:“不用,我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去,還在拔罐……好,買點四季豆……可以,回家我給你做,還有別的嗎?”
侍者就站在這里看著他。
而疑似被綠的樓冬藏一言不發。
賀關掛斷電話,不喜道:“你怎麼一直站在這里不走?”
侍者:“賀先生,您也體諒一下我們這些下面的,樓老板說不讓客人視頻,畢竟我們這的東西老是被競爭對手偷學……”
賀關怒從心頭起:“現在這不就我一個客人?我做什麼都得盯著我?打個電話也要?你有病吧?”
侍者對他的怒火只有承受,小小辯駁道:“您這話說的,我們真沒有,我是專門負責您的,就為了您能舒服,剛才這技師不就是——”
他意識到說的多了,立刻改口。
賀關見他警惕得套不出話,又說:“不就是什麼不就是?你們故意的吧?把我前任弄到我面前給我推拿?樓君奪讓的?怪不得今天他不來,他二臂吧?”
侍者故作驚訝:“這是您……”
賀關一臉說漏嘴被人聽到八卦的表情:“嗎的,關你屁事!滾出去!”
賀關在剛才的對話里已經發現了。
侍者在有意讓他更注意技師。
賀關覺得技師不好,要換,他第一反應是讓賀關忍下來。
可實際上按剛才的邏輯推斷,這家店想留住賀關這樣的客人……只要稍微大點的店,對這樣的客人都非常順從。
說白了就是當祖宗供著,方便您出錢。
但他們不是。
他們像是想來拱火一樣,一直不停地cue樓冬藏,似乎想讓賀關把氣都發到樓冬藏身上。
他們想讓賀關注意到樓冬藏。
確實是有人想讓賀關見到樓冬藏。
為什麼?
侍者:“既然是您的家事,那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