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君奪在賭,賭樓冬藏對賀關不好。
賭他們那天是演習。
賀關揚揚眉,指向自己:“暴殄天物,說我麼?”
樓君奪:“你對自己也太狠了。”
賀關搖頭:“你不懂。”
樓君奪:“這能有什麼樂趣,你每天照顧一個瞎子還不夠忙嗎?還要往返到老宅子里,路程都要兩個小時,小關,看看你的黑眼圈?”
賀關沉默下去。
樓君奪乘勝追擊:“那天在城堡里是他逼的你嗎?是不是他告訴你燕逢卿在那里,要你逢場作戲?他到底給了你多少?難道你覺得這錢我拿不出來?”
如果樓君奪在樓冬藏沒和賀關告白之前說這話,賀關還會被說動,轉而去思考樓冬藏的動機。
現在,呵呵。
就是樓冬藏那個狗故意的。
確實是。
但賀關表面上絲毫不顯,反而皺起眉,放下了圈畫的簽字筆,似乎在思考。
樓君奪看計策有效,直起身等賀關的回復。
不出他所料,賀關考慮過后,不太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
樓君奪:“別被他PUA了,他對你那麼不好,你還要忙前忙后是為了什麼,爺爺給你這個位置安撫你你還不明白嗎?賀關,這個位置無關輕重,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交接我根本不會來。你說是不是,嗯?”
“小關,我可以幫你的。”
樓君奪:“要來我這里嗎?你不是還沒在娛樂圈玩夠?五億我都給你了,還怕現在的幾個錢?你在娛樂圈玩到老死都沒問題。賀關,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只要你愿意,我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賀關神色掙扎,思考了很久,才終于松口:“你讓我考慮考慮……”
樓君奪面色一喜:“沒事,我知道這事很難抉擇,我給你時間。
”
賀關:“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改變了想法,我該怎麼找你?”
樓君奪推出一張房卡:“來這兒,到了給我打電話。”
賀關看向那張寫著皇家酒店的房卡,面不改色,收了。
樓君奪目的達成,假惺惺地看了一眼表:“小關,我還有事,好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吃飯……還想著能多陪你一會兒……”
賀關十分有眼色地說:“我還要忙工作,剛上任什麼都不知道,你先走吧,在這也是分我的神。”
樓君奪被賀關“分神”的說辭說的心頭一蕩,有意想多留一會兒,反正也沒什麼壞處,接著就聽見燕煦從外面敲門的聲音:“賀總,我進來了。”
賀關揚聲說:“進。”
燕煦的視線自然落在樓君奪身上,有些困擾:“樓先生,我……”
樓君奪心情好,自然好說話得多,說:“知道,我走就是了,不給你們賀總添麻煩!”
他笑容大了點,說:“小關,記得和我的約定,我走了。”
賀關冷靜地點點頭。
樓君奪走出門之后,賀關立刻和保安室聯系,讓他們把監控遠程投到自己的電腦上。
看到樓君奪下了這一層,他才捂住嘴,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再也抑制不住的惡心從胳膊爬到腦門,所過之處起了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
如果劇情按照原書走,那確實是這個走向。
原身從小過慣了苦日子,長大之后騙來的錢全被他用來揮霍和享樂。
食物稍微不喜歡整盤丟掉,香水不是名牌靠近他都會被他明顯地躲開,被環衛工人掃到腳會當街罵人,住酒店非五星級不入。
和樓冬藏一起住在藏冬園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在那里隔壁的客房待了一天,被客房的灰塵和花朵死去的腐爛味逼得干嘔,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并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時候,他就是被樓君奪哄進淮陰的銷金窟,沉迷進去,再也無法自拔。
而把人弄進去的樓君奪對原身很快厭煩,一開始給了一些資源,之后就杳無音信。
揮霍讓人上癮,原身渴求所謂的“上流”生活,在一個個布滿頭銜的名字和難念的名牌里墮落,他會在樓君奪需要的時候準時出現,并且變成他嘴里掏錢就會張開雙腿的賤貨。
他被調教得很好,被別人問到,只會說樓君奪給的太多了。
他在一眾虛偽貨色里變得“下賤”、“低廉”,似乎脫離了人的范疇,最終變成結尾那個在租屋酗酒、被樓冬藏找到,都還迷迷糊糊地笑的酒鬼。
他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一切的源頭,就是樓君奪在原身剛和樓冬藏結婚之后的那次談話。
賀關猜測,今天的談話應該和那次大同小異。
樓君奪就差在臉上寫著——拋開樓冬藏,來到我的懷抱。
樓君奪表面上對賀關無可挑剔,多年不見的好友,關心他的婚姻狀況。
但賀關知道,樓君奪是利益動物。
為了那五個億,再加上為了羞辱樓冬藏,樓君奪對他只會比原身更狠。
樓君奪今天就是為了這些來的。
賀關沒忍住,在辦公室干嘔出聲。
燕煦匆忙拿水過來,擔憂地問:“賀總,您沒事吧?”
賀關咳了好幾聲,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說:“媽的。”
燕煦第一次聽他說臟話,一時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賀關接著把話說完:“沒忍住。不好意思啊,沒吐你身上吧,見到不干不凈的東西就是有點兒難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