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賀關蹙起眉,沒想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的局面。
自己和樓君奪也就見過兩面,怎麼就讓樓君奪覺得他非自己不可?
有毛病吧?
站在他身后,一直沒出聲的樓冬藏說:“有毛病?你說誰?”
賀關從思考里回神:“什麼?”
樓冬藏:“剛才那句話,你說出來了。”
賀關:“啊……哦。我說樓君奪,有點兒可怕,他對我這個小時候的同伴有什麼誤解?一而再再而三來糾纏,要不是你們出來,我估計好險得和他打起來。”
樓君奪那是對初戀的十八層濾鏡。
母胎單身的賀關是不會懂這種感覺的。
樓冬藏樂得他不明白,也不點破,試圖從另一個方面讓他理解:“沒察覺到麼。”
賀關:“?”
樓冬藏:“吃飯的時候,他總往我們這里看,沒發現?”
賀關仔細回想,確實是這樣,可又皺起眉:“奇了怪了,吃飯的時候怎麼了,我不就喂你幾口?有什麼好看的……”
他皺眉思忖:“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他看我眼神跟看殺父仇人似的,有那麼嚴重嗎?”
樓冬藏摸到賀關的手,扣進他的手指縫。
賀關之前和他握手沒覺得,這次突然覺得他握手上來,自己像被冰涼的玉包裹。
“當然不止喂我吃的。”
“還有這個。”
他松開賀關的手,從賀關胸前往下摸,停在他腰的位置。
“我剛才是這麼摸的。”
“知道他在看。”
賀關剛才被摟著,還在想樓君奪出現的原因,再加上樓冬藏動作輕,完全沒有感覺。
現在他這樣按住自己的西裝。那雙手牢牢按住他的腰……
賀關不自覺地收腹,稍微弓腰。
但因為樓冬藏站在他身后,這動作反而像是投懷送抱了。
樓冬藏:“他在嫉妒我。”
賀關被他說得稍微停止亂動,問:“這有什麼好嫉妒的?”
樓冬藏:“賀關。你是直男,不理解很正常,但我和樓君奪不是。”
“他嫉妒以前對他那麼好的你……現在是我的了。”
賀關被他這句說得倒嘶一口氣:“什麼封建大家長發言。和你結婚就是你的了?和你結了婚我也還是賀關,我自己的。”
樓冬藏附在他耳邊笑:“嗯,我說錯話了。”
不過這句話賀關還是聽進去了。
因為樓冬藏沒有松手,賀關卻開始明顯地想從他懷里出去。
他明白這是同性之間也會有的,向對方炫耀愛人的方式。
但賀關又不明說。
他怕樓冬藏會因為自己自己拒絕的動作難過,所以只是想方設法找個合適的機會離開。
但樓冬藏又怎麼會讓他逃。
他默不作聲,垂著眼皮,抱得更緊了。
*
晚上的舞會樓君奪成為了全場焦點,他單身,再加上外表帥氣,又是樓家人,倍受追捧。
他在舞池里不知道換了多少個舞伴,最后換回自己小姑姑的時候終于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樓秋收笑他忙,隨著樂曲結束,把他扔進舞池邊等著的男女孩堆里去。
樓君奪抽身已經是晚上十點,他捋過頭發,看一眾富家子圍成一圈,在玩水的張力游戲——
朝一杯倒滿的杯子里加水,誰加水之后水溢出來,誰就會被扔進泳池里。
歡呼聲入水聲不絕。
他謝絕幾個人的邀請,在四周轉了一圈,沒有看到賀關和樓冬藏,問管家:“我小叔叔呢?”
管家:“剛才兩位都走了。”
因為賀關是樓英杰“欽點”,所以管家不會在稱呼上犯錯誤。
他說的是兩位。
兩位小叔叔。
樓君奪被他這句話氣得扯開領帶上樓,準備今天就住在這里。
他的住所在頂樓。
推開門時,樓君奪聞到一股血味兒,神色如常,把領帶包括領帶夾啪一聲扔在桌子上,說:“讓他走。”
燕逢卿松開燕煦的頭發,說:“好。”
他把瘦弱的燕煦扔出門外,回來的很快,還帶了一根雪茄。
樓君奪陰沉地接過煙:“血緣關系就是造孽。”
燕逢卿伸手點燃:“樓總何出此言?”
樓君奪瞇起眼看他一眼:“怎麼,笨得這還要問,不然帶著你‘弟弟’在我屋里干什麼?”
他瞥向角落里把地毯洇到暗紅的血跡,笑著接下下一句:“不就是氣他是私生子嗎?也就他那個蠢貨才當你的沙包,你很有福氣。”
樓君奪刻薄地問:“這還不算造孽?”
燕逢卿依然面帶笑容。
他眼鏡鏡片上纖塵不染,映著屋內吊燈絢爛的光澤,有一道剛好照在鏡片正中,反射上去,遮蔽他毫無瑕疵的神色。
他說:“彼此彼此。”
樓君奪把煙摁滅在他胸口,不置可否,說:“脫了,泄火。”
西裝布料被燙出明顯的燒痕。
燕逢卿把這套自己親自去設計師家里走了數趟的西裝扔在地上,毫不憐惜。
他在樓君奪面前跪下,說:“是。”
第39章 天方夜譚 我從來沒和你開過玩笑。
托樓秋收的福, 賀關沒有直面樓君奪的怒火,在談話結束之后還去見了見樓冬藏的二哥。
二哥叫樓霽景,名字起得很好,人卻冷冷淡淡, 保養得很好, 完全看不出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和自己的大哥是兩個極端。
他看到賀關叫自己, 移開手里的香檳, 驕矜地一點頭, 算打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