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冬藏接著說:“在合約期間,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大哥確實看錢看得重,那是歷史遺留問題,我無權置喙,二哥和三姐也比較重視遺產。除此之外,他們人都還算不錯。”
樓冬藏:“我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去。”
“可賀關。”
“即使協議結婚,我們也是結婚了。”
“以后如果還有這樣的場景,我還會這麼做。”
“你要之后兩年里一直這樣嗎?”
這樣最經濟,最方便,也最正常。
新婚夫夫中的其中一位向他人展示主權,這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賀關:“這是讓我躺平接受的意思?”
樓冬藏矜持地點頭:“如果你愿意。”
其實賀關不愿意,樓冬藏也沒有辦法。
他現在只能咬死愿意這個前提,讓賀關進套。
賀關:“但我……”
樓冬藏:“但你現在跨不過這個坎,所以我作簡單提醒。”
在交易存續期間,這些一直成立,且難以避免。
賀關眨了眨眼,看著天花板上這副畫風柔和的巨大油畫。
樓冬藏說的沒錯。
不管怎麼說,賀關都算是半個樓家人,在樓冬藏的認知里,賀關是來幫自己的人。
現在這個人要罷工,因為一個吻心神不寧。
賀關現在在這介意他們親密接觸,更像……
矯情。
賀關嘆了口氣:“談判大師。我懂了,我只是個你拿來氣樓君奪的工具人。”
顯然他對這個解釋接受度更高,肉眼可見地輕松起來。
他想明白,便開始和樓冬藏聊別的:“有時間教教我,過兩天要和部門總監談話,我正愁怎麼辦呢。”
樓冬藏:“怎麼了。”
賀關:“服裝部,這幾年給偶像的衣服不知道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部門總監還是個老油條,不太配合,準備把他開了。”
樓冬藏:“這不是很好。”
賀關:“想著招個人更難……還想去和他聊聊呢,省得交接劃水。”
樓冬藏:“給人事下死命令,不用留情。既然他是老油條還聽不懂你說話,之后只會變成麻煩。交接你不是在嗎。”
賀關:“嗯。”
樓冬藏:“十分鐘了沒有。”
賀關站起身:“不止。十五分鐘。”
樓冬藏朝他伸出手:“舞會,要遲到了。”
賀關定了定神。
樓冬藏伸過來的那只手定在半空,一動不動。
他伸過來,指尖微微揚起,是一個很繾綣的……等待的姿勢。
等待你把手給我,方便我扣緊你。
我們一起走。
賀關:“沒轍。”
他幾乎把這兩個字藏在唇間,拿走樓冬藏手里的抱枕扔回沙發,拉著他出門:“走吧。”
和賀關想的觸感一樣。
冰涼、干燥、有力的。
*
舞會馬上開始,大廳里,西洋樂隊正襟危坐,像要迎接檢閱一般拿起樂器準備演奏。
晚宴之后,除了一些老人先走,其余留著的仍和樓英杰在宴會廳聊天。
剩下跟著自己長輩來的年輕人已經聚集在一起,交流淮陰、或者說整個南原的信息。
賀關和樓冬藏找了個靠近舞池的位置坐下。
樓冬藏最近在家養病,許久沒出來。
而他的同齡人沒有幾個做到和他相同高度的人,想來又礙于賀關在身邊,不好過去。
賀關看他們這樣反而松了口氣,現在讓他去應付人,他怕自己出岔子。
原本想不得不出去時再進入舞池,沒想到樓秋收過來,要把樓冬藏帶走。
賀關要她給個合理的解釋。
樓秋收沒料到他這麼嚴格:“怎麼,怕我把我弟帶走?你……”
賀關:“沒那麼復雜。”
樓秋收:“嗯?你說。”
賀關:“帶走可以,我也得跟著,畢竟是我老婆,不放心。”
而且直到現在,賀關還不知道樓秋收知不知道樓冬藏眼盲,只好預設她也不知道。
樓秋收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眼神,看樓冬藏對“老婆”這個詞毫無反應,且仍有閑心把玩賀關的手指,確定了他們這個小家的話事人。
樓秋收妥協:“那你只能在門口等。”
賀關:“要去嗎?”
這個要去,問的不是樓秋收。
賀關在問樓冬藏答不答應。
如果樓冬藏不答應,賀關自然也不必答應這個條件。
樓冬藏:“嗯,去。”
賀關:“那走吧。”
他們起身,自然吸引了角落里一直關注著他們的人。
樓冬藏進去時,賀關特意向里看了一眼。
至少在他視線范圍內,屋子里沒有除樓冬藏和樓秋收之外的第三個人。
可能是在談后續遺產的問題。
樓秋收和樓冬藏關系最好,現在樓冬藏對遺產的態度可有可無,樓秋收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拉攏。
賀關站在門口靠著墻,低頭數地毯上的花紋。
出道曲……賀關打算寫三首,他雖然學的編曲專業,但有作曲的專業課,作曲是學的最好的,之前也寫過很多。
之后的編曲……賀關不準備自己來。
無他,編曲太費腦子了。
隊里甘青是音樂專業出身,之前也作曲,但風格有些稚嫩,賀關在考慮讓他擔任其中一首的作曲。
創作型團隊會走得更加長遠,這樣即使之后公司不在,他們也能靠自己出新歌。
他還在思考另外兩首是否要和主打歌一個風格,被走廊里快步走來的人吸引了注意。
樓君奪站在他面前,眼神光火,明顯已經在爆發邊緣:“賀關,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