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句隨便打我……

　　賀關明顯覺得他身邊的警員又開始緊張了。

　　他捏著童家棋耳朵把人拎出派出所，在外面的空地上說：“走吧，上車，和我重新巡查一遍過程。”

　　童家棋：“啊？”

　　賀關：“去找有沒有別的地方有攝像頭。我看那邊巷子口有幾家零售店，可能有店主裝了，也可能有住戶自己家裝了，我們一個個問。”

　　童家棋：“可是現在都半……”

　　賀關：“網上可不管你半不半夜，全在吃你的瓜，明天還不解決你明天會被罵一天，再磨嘰我他爹踹你了。”

　　童家棋連忙爬上曜影的副駕。

　　等到醫院，賀關把車停在醫院南門口，說：“從這出來的，對吧。”

　　醫院門口燈光慘白，照在瀝青路面上，照得兩個人的影子踩在腳下，黑乎乎的一團。

　　童家棋：“哥，你是不是也剛醒……”

　　賀關照他屁股來了一腳。

　　剛說完還要廢話，廢話多。

　　童家棋性子急，忍到剛才，現在也火了：“我關心你都不行？！”

　　賀關：“關心我有用？快找攝像頭證明你沒打人，不然Nolimit能不能出道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星域每個季度評估一次男團？出道之前必定有一次評估，這事再發酵你還出道個屁！還有時間關心我？”

　　童家棋又蔫了。

　　遇到一個真占理還兇殘的，他那點莽勁兒真不夠看。

　　他跟著賀關往前走，在路口小賣部買了兩把手電筒，準備按照他追童剛的路線找。

　　付錢時賀關總覺得不對，往上一撇，看到小店棚頂上一個視角扭曲的攝像頭。

　　賀關放下一百現金，問：“老板，你這攝像頭是不是好的？”

　　坐著收銀的老板直點頭，往一旁指了指：“這邊老有賊，跑肯定不往醫院大路跑，就往這邊小巷子跑。

我就把攝像頭掰了掰，放得隱蔽了點。”

　　賀關：“你這攝像頭清楚嗎？”

　　老板：“那當然了！聯網實時上傳呢！1080P！”

　　賀關笑了笑，在臺面上多放了五百：“能給我們看看嗎？再給我拿個U盤，復制一份您的視頻。”

　　老板：“給，你來。”

　　視頻的結果太出乎兩個人意料。

　　沒想到這個攝像頭剛好拍到了巷子的全貌。

　　角度從兩人正上方過去，還剛好拍到童家棋手的運動軌跡。

　　童家棋的手根本沒碰到童剛。

　　從視頻上看，他很明顯地忍住了，僵硬地從他臉上方繞開，接著揪著童剛的領子站起來，和他爆發一陣爭吵。

　　童家棋激動得直拍桌子，被老板警告：“我這玻璃的！玻璃的！手拿開！”

　　童家棋笑嘿嘿地收起手，說：“這不就是了嗎，我根本沒打他，我忍住了！”

　　賀關戴著耳機聽完兩個人爭吵全程：“嗯。”

　　最大的心事解決，接下來網上的輿論……還需要一個部分。

　　賀關拿著有備份視頻的U盤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思索。

　　雖然童家棋沒有打人，但有打人的傾向，這依然會成為黑點。

　　接下來還需要白小桔的證詞才能徹底撇清童家棋的黑料。

　　童家棋是為了她……才追出去打人的。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愿不愿意把被家暴這件事拿到臺面上來說。

　　假設她愿意，還要證明她的家暴真實可信。

　　這就需要燕煦找到病友，接著用病友的證詞讓警方認定是在公開場合家暴，發布通告，刑拘至少十五天……

　　她的病房有六個人，除了白小桔還有五個人，能不能說服對方就看燕煦了。

　　這一切的前提是白小桔同意。

　　賀關想了想，問：“阿姨在附近的公寓吧？”

　　童家棋：“我走的時候她還沒睡。哥你要去找她嗎？”

　　賀關：“走。”

　　賀關想了想，又說：“回去之后你就睡吧，我和你媽談談，明天你照常去公司。”

　　童家棋：“嗯。”

　　賀關開車到星域附近的夢湖小區，發現自己想多了。

　　他拎著半睡著，差點要趴自己腿上的童家棋在保安那刷臉、進門。

　　下車之后童家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十八歲，放在平時是個剛高考完正活潑的年紀，生物鐘也準時。

　　剛才是因為刺激一直沒睡，現在事情大致解決，閉上眼困得像只考拉。

　　賀關拉著他的爪子按開這里公寓的指紋鎖，和在家里踱步的白小桔打了個照面。

　　賀關豎起食指，示意她安靜。

　　她比下午賀關見到時憔悴了很多，臉上又添新傷，顴骨處高高腫起。

　　賀關把童家棋放在床上，關好門，和白小桔一起去了隔壁屋。

　　他聲音壓低，說明來意：“您好，我是童家棋的老板。”

　　白小桔看著他，呆滯的眼神中終于出現一絲驚訝，問：“您這麼年輕？”

　　她用的是“您。”

　　賀關想起之前她拿童家棋手機發給自己的話，再結合她的真實情況，猜測她應該是讀過書，但后來可能因為某些原因……沒讀完。

　　賀關：“叫我賀關吧，今天我是為了童家棋來的。”

　　白小桔：“您說。”

　　“您也知道他正在事業上升期，馬上這個團就要出道，他肯定也和您說了，在這期間我們都會要求藝人盡量避免緋聞，免得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

　　“但家棋今晚和童剛爭吵，出去在外面的時候，被人拍到了。

”

　　賀關把手機遞給她：“您看這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