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燒,口腔粘膜似乎都黏在一起,說話黏黏糊糊的。
賀關沒聽清:“什麼?”
賀關也口渴。
他下午沒有喝水,又一覺睡到晚上。
張嘴時,青年口腔里的唾液黏連著,在牙唇間勾出一點若隱若現的水光。
夢魘仍未褪去的人意識不清,但知道……
有水。
他在賀關反應過來之前,遵從本能低下了頭。
賀關:“你……唔——”
青年被人以一個攫取的姿態擒住,壓在身下,還卡著脖子扣在地上,同時要承受對方貪婪的舔舐。
又因為目的是獲取水分,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
像本能般強勢地侵略他的口腔,刮蹭吸吮到最深處。
好燙。
像被巖漿灌注一樣。
賀關有一瞬間感覺都要被他舔到喉嚨,想要嗆咳,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四肢是能動的。
他第一反應是抬手反抗,可他抬起手時,他面前的人眉頭皺得更緊,有明顯的瑟縮。
這神情是被打怕了,但沒有躲。
相比被打的膽怯,他更渴。
不能讓樓冬藏再被打了……怎麼辦……
只是些微遲疑,賀關就已經被他親得更露骨。
樓冬藏的手不再卡著他的脖子,轉而扶著賀關下巴,讓他仰頭。
賀關的嗆咳欲終于在這個姿勢里消失,他回過神,齒關一合,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頭,翻身把樓冬藏壓倒在地!
兩唇分離,賀關反手拿袖子擦過自己的嘴唇——
一陣火辣辣的疼。
媽的,還咬他嘴皮。
水已經夠不著了,賀關掰開手心里的藥片扔進嘴里,在樓冬藏第二次暴起之前制住了他。
——用嘴。
他要口腔里的水,那就把藥片也一起拿去吧。
這是賀關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樓冬藏口腔滾燙,被渡過來兩片藥時第一反應是推拒。
賀關如法炮制,剛才樓冬藏怎麼卡著自己讓自己仰頭,他就按著樓冬藏的額頭讓他仰臉,強硬地把藥片送進嘴里。
唾液交換,藥片難免化開,但好在最終還是成功了。
賀關松了口氣,苦著臉直起身,雙/腿/分/開,跪在他腰側喘氣。
怎麼喂個藥都像打仗一樣。
好苦。
他討厭苦的東西。
身下的人沒再動。
賀關垂眸看他一眼,看到這人閉上眼睛,嘴里咔吧一聲。
……樓冬藏把退燒藥咬碎了。
同時,他不再肌肉緊張,也不再發著抖想制住賀關。
樓冬藏完全從夢魘中脫離,閉上了眼。
賀關眼皮一掀,興師問罪:“藥好吃嗎?”
樓冬藏:“……苦。”
賀關:“苦你還嚼?”
樓冬藏沒再回他。
苦才能讓自己意識到不是做夢。
他……
剛才竟然不是在做夢……
這一場掙扎下來,賀關滿頭大汗,站起身把紙袋拿進屋,坐在島臺邊喝冰水。
一看手機,凌晨兩點。
捏馬。
他嘴巴好疼。
第21章 上班 一路順風。
始作俑者吃了藥之后, 撐起身體從地上坐起來。
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
賀關喝空冰水,讓冷意沖刷嘴里殘留的滾燙感。
他咔嚓咔嚓嚼碎杯子里剩下的冰塊,從高腳椅上下來,把制冰機關掉。
等回過身, 樓冬藏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賀關:“你……”
沒想到樓冬藏和他同時開口:“你……”
賀關頓了頓。
樓冬藏沉默。
半分鐘之后。
“你先說。”
“你先說。”
第二次撞在一起。
賀關:“……”
樓冬藏:“我……”
這次賀關沒讓他說完。
賀關:“你是不是要說剛才?呃, 沒事, 可以理解, 看出來你沒睡醒了。
我不該沒喊醒你直接拽你。意外, 意外。”
他語速很快, 想要掀過去這一頁。
而樓冬藏嘗試著睜開眼睛,還在向前回想。
他剛才短暫地看到了人,但現在眼前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觸感還在, 樓冬藏甚至不會以為自己睜開了眼。
那是賀關嗎?
他像做了場夢, 夢里賀關的臉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印痕,怎麼也想不到多余的了。
只記得對方似乎很慌張,神色應該很可愛。
現在想繞開這個問題也是。
他可不會讓他繞開。
樓冬藏茫然地問:“剛才怎麼了?什麼意外?為什麼我舌頭會疼。”
賀關:“……”
賀關覺得自己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啊, 樓冬藏剛剛意識不清, 現在回想起來, 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干了什麼。
賀關認命地走回來:“沒, 我剛才往你嘴里塞了兩片藥, 可能戳到你了,讓我看看?”
樓冬藏坐在地上, 間隔幾秒, 繼續發出疑問:“那怎麼會一圈都疼……”
賀關看他動作, 是自己舔了舔自己。
他咬的!他錯了!
別舔了!求你了!
賀關閉了閉眼, 羞恥地圓謊, 臉紅得差點沒把西紅柿比下去:“可能我手指頭太用力了?你剛才沒醒全,狀態不太好,可能覺得我要害你,我就用力過猛……”
樓冬藏見好就收,張開嘴讓他看。
其實賀關現在心神亂飛,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樓冬藏卻聽得出。
聲音微弱地在發抖。
臉皮好薄。
賀關裝模作樣看了幾秒,說:“沒什麼事,破皮都沒有,也沒有血。”
樓冬藏:“嗯。”
賀關蹲在他身邊沉默了會兒,愧疚心發作,主動去摸他的額頭:“讓我看看還燒不燒。
”
樓冬藏閉著眼睛任他摸:“只是一點熱。”
剛才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好得多,只是稍微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