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俊彥:是,我和我爸住在207號,山腳下,離這里不遠。駕照考完一年了,四個科目都是一次過
開:嗯,那明天早上見一面吧。我想招個司機,月薪暫定六千五,早上出發去市中區,下午回洪橋,晚上你送我到家之后把車直接開自己家
杜俊彥:好的,我明白了
開:男生對吧?收拾干凈點,有襯衫最好穿襯衫,早上七點之前來這邊
杜俊彥:好的,收到
賀關和他聊完,剛放下手機,就察覺身邊有人掀開另一邊被子,躺在他的身邊。
賀關看向他:“經常做噩夢嗎?”
樓冬藏靠在床頭,闔上眼:“偶爾。”
這點倒是和書里說的一樣。
賀關把剛才進屋就拿著的巴掌大的甩棍放進他手里,說:“給,防身的,甩棍,防止外人進門,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有總比沒有好。明天我找個鎖匠把門口的鎖換了,你要是想出門和我說一聲。”
樓冬藏握緊牛皮制的手柄,摸到上面的按鍵鎖,開始摸索這只機械甩棍:“……按這里打開?……是機械的。”
賀關湊過來,沐浴后的熱氣小小地撲了樓冬藏一下,看著他手按著的位置說:“對,就這個,你別對著被子,一會兒彈出來戳到被子。抬手朝上,按一下試試。”
他四指墊在樓冬藏手腕下,很輕地往上抬,示意他手腕用力。
甩棍在人為控制下蹭地彈出棍身,賀關順手摸了摸,說:“手感不錯,重嗎?估計打人挺疼。”
樓冬藏把甩棍收好,放在枕頭下,說:“不怕我用來對付你?”
賀關倒吸一口涼氣:“什麼仇什麼怨啊……我欠你錢了?”
樓冬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偶爾還會夢游。
”
賀關困倦地打個哈欠,發現樓冬藏一直靠著床頭,沒有要睡下的意思,便伸手拉了一下他的睡袍袖子,示意他躺下。
樓冬藏沒動。
賀關嘆了口氣:“得了,沒事,我一個二十三歲男青年難道還能半夜被你掐死?看你那瘦的,養養再來吧。嚇不著我。我都答應你了就不會跑。”
他思索片刻,又說:“嗯……你半夜披頭散發站我床頭還差不多,穿個白衣服,這樣我可能醒了給你一枕頭……”
樓冬藏:“……”
其實樓冬藏不算清瘦的類型,從體型上就能看出,他之前有過規律的鍛煉。
之所以快速消瘦,也是因為最近兩個多月經歷人生大變,暫時無法調整過來,只要心態回穩,這些都是小事。
賀關定了個鬧鐘,提醒道:“你先說的要和我睡。早上我起得早,吵醒你概不負責,OK不OK?”
樓冬藏:“嗯。”
賀關:“關燈了。還有,我讓司機明天直接來這邊,要是他來早了我應該會讓他來一樓。二樓我不讓人上來,你什麼時候想下去走走就和我說。別的還有什麼?沒了吧……”
賀關越說聲音越小,最后,連一點含糊的囈語也淹沒在唇齒間。
他睡相非常好,仰躺著,胸膛一起一伏,放輕呼吸,身體溫暖。
確定賀關熟睡之后,樓冬藏像條冰涼的蛇一樣貼上去。
他摸索著伸手,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賀關的臉側,感受他的呼吸。
氣流在人體流通,帶出輕微的震動,像輕撫過來的溫暖浪潮。
賀關現在像他聯通世界的眼睛。
眼睛。
他怎麼會放開唯一能回歸光明的方法。
樓冬藏的手像能看見一般停在賀關脖頸偏下的位置,滿含占有欲地懸空幾秒,最終下手,按下去。
手下脖頸的肌肉以細微的弧度跳動著。無數血管在皮下匯聚,血液奔流,散發著充滿生命力的熱意。
這里神經豐富,樓冬藏本以為在這樣的力度下,賀關很快會醒。
可賀關沒有。
他茫然地哼了一聲,反射性抬手握住了樓冬藏的手,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好冷啊……
什麼東西在他脖頸……
怎麼像條蛇一樣……喉嚨被纏得不舒服……
樓冬藏略微用力。
如果這時開燈,就能看到他堪稱沉醉的神色。
我的。
怎麼還笨笨的,不會躲開。
賀關難受地皺起眉頭,握住那只手,把它壓在自己臉頰下面。
怎麼越來越重……
喘不過氣了……
冰涼的手很快被賀關發汗的臉暖熱,他很輕地咂了兩下嘴,滿意地又睡過去。
樓冬藏在他動作過程中被迫停滯。
直到賀關松開他的手,把臉正回去,樓冬藏才回神,收回手在賀關腰側輕觸,很輕地想按揉。
是想補償。
他還記得賀關說自己腰疼。
賀關躲了一下,十分熟練地把他的手打掉,含糊地罵:“癢,爬。小兔崽子別喊我給你做夜宵,吃死你。遲早變成肥豬……”
樓冬藏:“……”
想想就知道,賀關此時說的人應該是他之前的舍友。
樓冬藏收回手,躺回去。
等到徹底深夜,外面月光如流銀,一動不動的蛇才再次抬起身體,很輕地伏低在青年上方,幫他按摩。
賀關晚上睡得不錯,本來以為自己起來會覺得腰疼,沒想到早上睜眼時腰不酸腿不軟。
隔壁客臥的門他沒關,那屋麻雀都要吵到這屋來了。
看來剛剛七點。
他坐起身把沒響的鬧鐘關掉,看身旁的人還在睡,把自己的被子向他那邊推了推,下床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