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晚上我還能睡這是嗎?”
“這離市區太遠,馬上都晚上了,住著吧。岳叔也是,你在六進門轉轉,選個喜歡的房間,以后就都住在這里。你在這我也方便,幫我看著我老婆,我怕他被人欺負了。”
“好。”
“哎,關子,我能見見你老婆嗎?我還沒見過她呢。”
“他不會答應的,哥,你放棄吧。”
“嘿,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不是肯定,我就是知道,勸你死了這條心……”
三人路上時不時交談,穿過一眾枯枝敗葉,聲音被常青樹種長長的葉子掩映、消失,一起走向那棟儒雅安靜的兩層小樓。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保底4k
第11章 巧了 到底誰是直男。
以防萬一樓冬藏還沒來得及上樓,被身后兩個人看見,進門時賀關特意加快腳步,提前看一眼一樓還有沒有人。
沙發上什麼都沒有。
賀關拎著南瓜和牡蠣,準備拿這些做兩個菜:蒜蓉牡蠣、南瓜牡蠣芝士盅。
他把牡蠣放進食碗,放水加鹽,等牡蠣吐沙,接著和處理菜的岳叔任寧打個招呼,自己上樓去了。
二樓客廳空空蕩蕩。
賀關:“樓冬藏,我過來了?”
樓冬藏的聲音從里屋遠遠傳過來:“以后上來不用和我打招呼。”
賀關走到門口開門:“別人上來也不打招呼,這樣你不會分不清誰是誰嗎。”
樓冬藏:“聽得出。”
賀關難得有一次看到他“看”書——
抱著一本厚厚的大部頭,正在一個字一個字地摸。
樓冬藏摸得很慢,那只完好的右手泛著瘦才看得到的纖薄青筋,指尖在一個又一個凸起的漢字中穿行。
賀關:“我來換藥,左手給我。
”
樓冬藏這才放下書,把自己的手遞過來。
賀關先看了一眼食指指甲,已經沒有昨天凄慘的樣子,便直接把紗布拆下來。
人的手比想象的還要敏感。
賀關動作時難免碰到樓冬藏的手,那帶著溫熱氣息的手并不過多停留,很快地托一下他的掌心,把紗布整個拿走。
賀關:“癢嗎。”
樓冬藏把那一點若有若無的癢意壓下去,握緊手:“不會。”
賀關眼疾手快,把自己一根手指塞進他手心,說:“別握緊,扯到手腕的傷口會疼。”
樓冬藏依然沒太在意,但很輕地圈了一下他的手指:“……嗯,習慣了。”
手腕的外傷相比昨天已經好得多,不再血肉模糊,有初步想要結痂的跡象。
傷口比主人更愛惜自己,努力在藥物作用下盡快愈合。
賀關一邊上藥一邊嘆息,心想還是不犯病的時候好說話。
這多好,乖的跟什麼似的,讓干什麼干什麼,可比任寧好帶多了。
拉踩任寧(1/1)。
樓冬藏:“嘆什麼氣?”
賀關當然不會如實說自己剛才在想什麼,他們的關系還沒好到賀關可以隨便開他和任寧的玩笑,于是問了個別的:“在想你。”
樓冬藏心跳漏跳半拍:“……什麼?”
賀關順暢地接話:“想你剛才那個對賭協議怎麼就答應了?萬一我做不到怎麼辦?這麼相信我?”
樓冬藏:“最差不過沒了股份,在我手里沒有用。”
賀關慢慢把昨天粘著血液、大都結塊的醫用敷料一點點剔除,說話時的氣流吹在他傷口上,輕輕的風像手一樣拂過他的手:“當然有用了,眼睛好了之后拿來玩玩也行啊。
”
沒關系,他會讓樓冬藏回本。
他不喜歡做損人利己的生意。
樓冬藏:“……”
賀關看他突然沉默,茫然地抬頭:“怎麼不說話,我說錯話了?”
樓冬藏:“你覺得我的眼睛能好?”
賀關笑了笑:“那肯定啊,既然醫生查不出來,那就不是物理上的病唄。比確診眼角膜脫落還萎縮好多了吧,那才是真的不能治。”
樓冬藏:“可我就是看不見。”
他的聲音和剛才明明沒有什麼變化,但賀關就是聽得出來,他在難過。
賀關沒再接話,把傷口重新敷上敷料,仔細調整一下膠帶的松緊,覺得差不多了,想放開他的手。
樓冬藏以為他要走,抬起那只受傷的左手要去拉他。
他的動作被賀關算到。
賀關推著他指節把他的手推了回去,聲音很穩,讓人安定:“不走,等著我。”
賀關很快下樓,說:“岳叔,今天買的還有豆角是嗎?再做一個素菜吧,煸個豆角唄,弄點干辣椒,我想吃了。”
岳叔:“好,在塑料袋里。”
賀關從塑料袋里拿出一捆豆角拆開,取走一半,忽略任寧懷疑的目光,洗干凈之后拿走一只菜籃。
任寧:“到底是誰想吃?”
賀關只來得及留給他一句話:“我想吃,你不想吃你不吃。”
任寧戳戳岳叔:“叔,是我弟妹想吃吧?”
岳叔瞄他一眼,說:“閑著沒事把牡蠣殼拆了。”
沒想到賀關去而復返,把已經吐好沙只等拆殼的牡蠣一起拿走。
任寧:“哎你小子,你都拿走我們怎麼做飯啊?”
賀關風風火火:“去完殼我再拿下來!”
任寧:“……叔,我們關子,栽得可真狠啊。”
岳叔拍他一下:“去備菜。”
賀關拿著擇菜的菜籃上樓,看到坐在坐墊上的樓冬藏,問:“你喜歡躺椅還是沙發?這里太空了,弄個座位吧?”
樓冬藏:“都不,就坐在地上吧。”
賀關便和他一起坐在這條厚床單上,離他兩拳距離,把手里的菜籃遞給他,說:“給,放你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