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陳述喊了聲他的名字就沒了后文,身體往謝述塵那邊一斜。
謝述塵:“……”
他閉了下眼,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強行忍著把他扔回車上呆一晚算了的沖動,把人連拖帶扶地弄回自己家。
陳述現在是爛泥一樣似的昏昏欲睡,被謝述塵扔沙發上都沒睜眼。
至此,謝述塵終于松了口氣,去房間拿了衣服進浴室,溫水一澆,聽著水聲,他一路跌宕起伏的心緒才逐漸平復下來。
“陳述……”他低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后皺眉,擦干身體換上衣服,刷牙洗臉。
謝述塵雙手撐著洗手臺,俯身看著鏡子里沒什麼表情的臉,眉頭皺得更厲害。
他抓了下額前的碎發,拿起旁邊的眼鏡重新戴上,輕輕扶了一下鏡框邊緣。
浴室外面忽然有動靜,謝述塵開門出去,看到陳述正站在沙發上脫衣服,而且已經脫了一半。
謝述塵冷銳的目光猛地一凝,大步過去用力將他拉下來。
陳述晃了一下才站穩,目光有些遲鈍地看著他的臉:“謝述塵……?”
“這是我家。”
陳述用力眨了下眼,忽然反手抓住謝述塵的手腕,將人摁到沙發上問:“你不是不愿意我找你麼?你怎麼在我家?”
謝述塵吸了口氣,不想和醉鬼爭論,掙開陳述的手站起身。
結果陳述又纏上來,謝述塵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出現了裂痕,反身將陳述壓在沙發上。
他的手指冰涼涼地插.進陳述的頭發里,陳述癱在沙發上,不舒服地皺了下眉。
下一秒,那雙手忽然手指收攏,抓住他的頭發往后扯,這力道讓陳述不得不把頭抬起來。
謝述塵險少有如此失去耐心的時候,一直膝蓋陷入沙發里,半俯著身,鏡片后的眼皮很冷漠地垂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陳述,你最好給我學老實點。”
說話間,他發梢的一滴水落到陳述的胸口上,微涼。陳述抬眸看著他,喉結上下滾了一圈,嗓音微啞:“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他不可置信地抓著謝述塵的手腕,不知道哪來的蠻勁,爆發似的抓著謝述塵翻身而起。
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在沙發上轉了圈,上下位置又顛倒過來。
“看著我。”陳述反手摁住謝述塵的肩,小臂橫在鎖骨上方,手肘用力抵著謝述塵的頸側。
謝述塵用力掙了一下竟然沒掙開,下顎緊繃地側過臉,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陳述有點生氣似的,直接摘掉他的眼鏡往地上扔,再用力把他的臉掰回來,聲音微沉:“看哪兒呢?我讓你看我。”
謝述塵皺眉:“陳述!”
陳述挑眉,冷哼一聲,視線從謝述塵的眼睛往下,緩緩挪到他緊抿的薄唇上。
也不知道心里哪來的一股沖動,陳述忽然低頭在那張剛喊完他名字的薄唇上狠狠啃了一口。
唇上刺痛,謝述塵的瞳孔驟然放大,耳根和脖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紅,胸口的起伏都停頓下來。
“陳、述。”他一字一句。
陳述抬起頭,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角,品品味道,笑了一聲:“謝述塵,薄荷味的。”
“滾!”謝述塵怒喊一聲將陳述推開。
陳述咬完人撒完了潑就沒勁兒了,被推得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順勢就躺下,沒兩秒就閉上眼睛睡了。
只有謝述塵渾身青筋暴起,氣息不穩地站在陳述腳邊,眉眼很深地壓著,被咬破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
他閉眼,做了個深呼吸,狠踹陳述一腳。
-
夜色蔓延,小公寓內只亮著一盞床頭燈,還被陳漾的伸過去的手給打歪了。
燈光照著他幾根手指,白潤如玉,指尖和指骨關節微微泛著紅,在浮起的灰塵中安靜地垂落著。
底下的垃圾桶里剛才還空著,現在卻多了點兒垃圾,裴灼剛扔的。
“阿漾。”裴灼用尚且還有些濕潤的指腹摸了下他的眼睛:“睜眼看我。”
陳漾靠在床頭,睫毛顫抖著緩緩睜開眼,眼底還是潮濕的,裴灼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乖。”
“舒服嗎?”
陳漾沒說話,從鼻腔里擠出一聲很輕的“嗯”算是回應,神情懶懶的,眼尾皆是風情。
裴灼笑著捏捏他的手:“我也一樣。”
“你是……”陳漾一想到裴灼這雙手和自己的手交疊在一起都做了什麼,就忍不住問:“在哪學的?”
裴灼把說了兩個字:“微博。”
以他們兩個為主角的小破文里面,記載豐富。
陳漾認命地閉了下眼,不想再提這個事兒。他歪了下頭,看向窗外暗沉的天,只有城市氤氳的燈光而不見月光,烏云很厚重的樣子。
“幾點了?”他忽然問。
裴灼撈過手機:“十一點多。”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我哥怎麼樣了,他不會撒酒瘋吧?”
陳漾有點擔憂地抿了下唇,拿過手機問:“你說我要是現在給謝醫生打電話,會不會打擾他休息?”
裴灼稍一思忱:“明早打吧,謝述塵比較靠譜,你哥應該沒事。”
如果那邊真有什麼事,謝述塵應該會給陳漾打電話。
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陳漾手機又沒靜音,也沒響過。
說不定這會兒謝述塵已經把他陳述送到家,在客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