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車上陳述都還在警告導演:“我告訴你那個姓余的必須給我滾!讓他給我弟弟道歉,跪著道!道完歉立刻就滾!”
“不,不對,漾漾肯定不想見到那個龜孫子,你讓有多遠就滾多遠聽到沒有!?否則老子就撤資,讓你一起卷鋪蓋滾蛋!”
導演被他罵得屁都不敢放一個,弱弱點頭連連應是。
電話掛斷,陳述怒火依舊,扔下手機扯開領帶,氣得直喘粗氣,對前面道:“開車啊,半天不動,等我開呢?”
前面司機不太敢說話又不得不開口,小聲說:“陳總,您還沒告訴我醫院地址……”
操。
陳述心急則亂,剛才光顧著罵人了,忘記問地址。
他又把手機撿起來給謝述塵打電話,陳漾出事,謝述塵肯定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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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體征都沒有什麼問題,現在等病人自己醒過來就可以了。”醫生說。
裴灼站在床尾,望向躺在病床上嘴唇發白的陳漾,擰眉道:“會不會有什麼后遺癥,他暈倒之前看起來很難受。”
裴灼想起來陳漾當時的表情就心疼得無以復加。
“是這樣的,現在我們對病人的過往病史還不了解,但根據經驗來看應該是有創傷后應激反應。”
“他是受到刺激后才導致的昏迷,這個可能要去精神科咨詢一下,我這邊目前看起來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問題。”
醫生頓了下,看到裴灼依舊不放心的表情,補充道:“家屬不放心的話可以等病人醒過來后,再做一個全面詳細的檢查,我們也比較建議這樣。”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裴灼送走醫生,沒一會兒謝述塵也打了溫水回來,和毛巾一起遞給裴灼:“給他擦擦臉和手臂,還有胸口。
”
陳漾剛才有點發熱,醫生說溫度不高,讓他們物理降溫就可以。
“我現在能碰他嗎?”裴灼雙手接過來,滿眼紅血絲地問。
謝述塵點頭:“放心。”
剛才裴灼就是一路抱著陳漾上樓的,陳漾沒意識的時候不會發病。
裴灼這才浸濕毛巾再擰干,先給陳漾擦臉。
裴大少爺活了二十多年還沒在病床前照顧過誰,也不會照顧,神色專注認真,動作卻有些笨拙。
擦完臉,他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陳漾胸前的扣子,謝述塵見狀便背過了身。
裴灼的手指有點抖,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迅速解開兩顆。
鎖骨和大片的胸膛裸/露在外,陳漾白皙的皮膚因為體溫邊高而微微有些泛紅,薄薄的一層汗水覆蓋在皮膚表面。
裴灼的視線轉向陳漾的臉,看著他連昏睡都微微蹙起的眉心,半點兒旖旎的想法都沒有,只有心疼。
陳漾這麼好,為什麼會生這種破病?老天是瞎眼了嗎?
還有余曜,等陳漾好了,裴灼肯定不會放過那個混賬東西。
他克制地壓下滿腹郁氣,繼續解陳漾剩下的扣子,手才剛一碰到,病房的門被猛地從外推開。
裴灼手一頓,扭頭看去。
是陳述趕來了。
他進門就問:“我弟怎麼樣?”
還沒等人回答,他就看到裴灼的手正擱在陳漾的胸口上,衣服扣子還解了幾顆,露在外面的皮膚白晃晃直乍眼。
陳述登時就火了,一把扯過裴灼質問:“你他媽的,性.騷.擾?”
裴灼剛才從謝述塵那得知了陳述的身份,忍住原本要揮出去的拳頭,眉峰緊鎖,繃著下顎道:“不是,他發熱了,要物理降溫。
”
“我來!”陳述聽完解釋這才撒開他,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不好意思,裴灼是吧?是你把漾漾送醫院來的?”
裴灼沒多說,只“嗯”了聲,垂眸看向陳漾。
平時多在意形象的一個人,此刻卻連被揪亂的衣服領子都沒分出心來管。
“我知道了,今天多謝你了。”陳述冷靜下來,沉聲問:“具體是怎麼回事?”
裴灼把自己看到了簡單說了一遍,陳述聽完又把余曜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狐疑道:“所以你現在知道漾漾的病是怎麼回事了?”
裴灼掐了下喉結,干咳一聲:“大概,還不是很了解。”
“那就行。”陳述扭頭看向謝述塵:“我有話想和謝醫生單獨說。裴灼,可以麻煩你先出去嗎?”
裴灼皺眉。
如果平時有人上來就對他動手還用這種態度說話,裴灼早就還回去了,但偏偏這人跟陳漾沾親帶故的,真打傷了,回頭陳漾還得難過。
裴灼只能忍著,不舍地看了陳漾一眼,才壓下一口氣緩慢轉身出去,高大的背影略顯落寞。
“你對他敵意很大。”門關上后,謝述塵才開口說對陳述說了第一句話。
陳述:“有嗎?還好吧。”
裴灼帥歸帥,但那張渣男臉看起來就不安分,家世背景又深得他挖都挖不干凈。
不過裴灼今天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好上那麼一丁點兒。
謝述塵忽然說:“裴灼其實還可以。”
“可不可以以后才知道。”
陳述說完,轉回話題低聲問:“剛才醫生告訴我漾漾現在穩定了沒事,但是我想問問漾漾這幾天情況怎麼樣?”
“本來一直都很好,他很配合治療,有很大的進步,但是今天突然……”謝述塵也有些憂心地嘆了口氣:“我怕他醒來后,一切又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