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衡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
云辰無法等待他的仔細組織語言,急切追問:“難道就是一場協議嗎?”
“是一場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協議。”危衡緩緩說。
聽到危衡的回答,云辰感到一陣沉重的失落。他深深嘆了口氣,低下頭不再說話。
危衡察覺到云辰的不快,便立即道:“如果這協議不是對你有利的,不是讓你出于自愿簽訂的……”
“我當然是自愿的!”云辰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也是……獲利了。”他回憶起過去的一年,自己因為這份協議獲得了五千萬的巨額財富,享受了高貴奢華的生活,甚至還結識了像奧斯汀這樣的財主。
從某種角度來說,云辰也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兒不識好歹了。
他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又要錢又要愛,是不是貪得太多了?
他沉默著,凝視著窗外的夜色,不知何言。
危衡看著云辰發呆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安。但危衡又不想過多打擾他,于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等待云辰開口。
過了一會兒,云辰嘆了口氣,眼神有些黯然:“我感覺這些只是表面的東西。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只是因為協議而存在……”
危衡的眉頭微微皺起:“云辰,我不是這麼認為的。”
云辰眼神稍微明亮了一些:“你怎麼認為?”
危衡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我們的關系并不僅僅是因為協議而存在。在我看來,我們之間還有著更深刻的聯系,也許是因為過去的經歷,也許是因為我們彼此需要,但這種聯系是真實存在,而且是不會變化的。
”
云辰微微怔住,仿佛在思索這話語里的深意。
危衡看到云辰的表情有所緩和,也松了一口氣,看著廚房里冒著熱氣的鍋,便問云辰道:“對了,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下個面給你吃?”
云辰瞪大眼:“……現在是聊下面的時候嗎????”
危衡也有點迷糊:“那應該聊什麼?”
第49婚禮
云辰愣了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有些煩悶吧……”
危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猜測,云辰可能需要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情緒,而自己可以做的,就是給云辰一些空間和時間。
云辰沉浸在疑惑和不安的情緒中,危衡的話讓他感到無從下手。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憤怒是不應當的。危衡并沒有做錯任何事。也許,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他深深嘆了口氣,感到自己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
于是,他向危衡點了個頭,說:“我有點累了,先去洗個澡。”
云辰進入浴室后,智能家居的傳感器感應到了他的存在,自動開啟了熱水器,調節水溫。云辰沐浴著熱水,心中盤旋的疑問卻無法停歇——
這個協議,到底是不是一場交易?
自己是不是太過貪心了,太過自私了?
他這樣做對危衡是不是不公平?
是不是他自己違背的契約精神?
……
忽然間,一陣鋼琴聲傳到了云辰的耳中。他心中微微一動,隨即穿上衣服,快步走出浴室,跟著聲音找到了危衡所在的房間。
危衡正坐在一架黑色鋼琴跟前,指尖舞動,悠揚旋律傾瀉而出,好似窗外投進的月光。
聽到熟悉的旋律,云辰輕輕地閉上眼睛,回想起從前——從前,他和危衡一起搭乘公交膠囊的時候,總是因為危衡的寡言而相對無言。
云辰便會和危衡一人一邊耳機,去聽播放器里的《靜夜的彌撒曲》。
乘坐公交膠囊回家需要十三分鐘,而《靜夜的彌撒曲》也恰好是十三分鐘。
他們總有這十三分鐘,不需要說話,只需要聆聽與陪伴。
現在,聽到這首曲子被危衡彈奏出來,云辰心中充滿了感慨和意外。
熟悉的旋律仿佛一把鑰匙,打開時間隧道,讓云辰回到過去。他好像走進了曾經的日子,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以及青澀的危衡——那個時候的危衡還沒有變成現在這個神秘而又冷靜的模樣,反而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愛。
旋律破開了時空的壁壘,從十年的過去流淌到此刻,讓他心中充盈著一份難以言喻的溫暖。
他忽然間不再焦慮,突然得到了內心的平靜。
曲子只彈了五分鐘,但因為注意到云辰的到來,危衡停下彈奏,手指慢慢地離開了琴鍵,然后轉過頭來看著云辰。
望著云辰的危衡眼神明亮清澈,仿佛仍是當初那個青澀柔軟的少年。
云辰感動之余,又有些驚訝地看著危衡:“你會彈鋼琴?”
危衡點了點頭:“其實我學會彈鋼琴很久了,只是沒有機會表現罷了。”他的話語溫柔而自然,仿佛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云辰卻很是驚訝:他沒想到,身為人間兵器的危衡居然還有如此文藝的一面。
“我竟然不知道你會彈鋼琴。”云辰感慨地說道。
“我只會彈這一首。”危衡輕輕抬起手,指尖放在琴鍵上,仿佛在拂去琴鍵上不存在的塵埃,“以前,我在軍校的時候,宿舍有個音樂室。
大家可以隨意使用里頭的鋼琴,天然人類那邊的宿舍經常傳出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