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又笑笑:“其實你也不是這樣嗎?”
“我?”危衡不理解地看著云辰。
云辰解釋道:“你也把我看成純白透明的大善人,覺得我要是看到你的陰暗面就會嚇到……或者是不喜歡。”
危衡心中一震。
他不得不承認云辰說得很對。
云辰看危衡有濾鏡,帶著自負的騎士精神,總夸大危衡的弱小無助,想象他多麼需要自己的保護。
而危衡看云辰何嘗沒有自帶一層光環呢?
在危衡心里,云辰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最善良的純白之人。
自己的陰暗不應被他看見,否則就是污了他的眼睛。
危衡和云辰四目相對,一言不發。
但在他們的眼神里,好像已經說明了什麼。
云辰輕松一笑,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其實還是不夠了解彼此啊。”
危衡點點頭:“是的。”
兩個人在彼此的眼中都有著獨特的光環,他們彼此需要的不是看似完美的外表,而是真正理解和接納內心的勇氣。
云辰知道言語已經無用,便張開雙手:“你依舊能在我這兒隨時隨地地獲得擁抱。”
危衡心下狂跳,伸手抱住云辰。
有一秒鐘,危衡幾乎想用力把云辰抱緊,但當他的指掌碰觸到云辰在他眼里無比纖細的身體時,雙手就立即放得無比輕柔,如同觸碰風里吹過的泡沫。
他竭力讓自己的擁抱像溫柔的陽光與溫暖的空氣,完全包圍卻無知無覺。
危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云辰體溫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云辰的心跳聲。他的心情復雜,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時刻,當他第一次和云辰擁抱時,那種激動和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
危衡輕輕地撫摸著云辰的后背,仿佛想把這份柔軟溫暖的感覺記在心底,永遠不忘。
在云辰的擁抱中,危衡內心的波瀾逐漸平息。他感覺自己的內心變得溫柔了許多。那些曾經的陰影和不安也仿佛在云辰的體溫中被融化、被瓦解,冰消雪融,痕跡不再。
良久,危衡緩緩地松開了手臂,卻只是看著云辰,沒有說話。
云辰朝他輕松一笑,道:“好了,快吃飯吧,不然菜也要涼了。”
危衡便立即張羅晚餐。
他把幾個碗筷拿出來,為云辰倒了一杯水。然后,他端著熱氣裊裊的菜肴走向餐桌。
每次危衡把菜端到云辰面前時,心中充滿了滿足感,仿佛這一頓飯是他做給云辰的最好的禮物。
危衡喜歡看云辰靜靜地品嘗菜肴。因為在云辰填飽肚子的時候,危衡也感覺自己內心被填滿,仿佛一直以來的空虛都被填補了。
今天實在令人勞累,因此,他們吃完飯很快就回臥室休息了。
一如既往的,云辰在睡前先洗一個熱水澡。
他從浴室里走出來,身上披著一條柔軟的白色浴巾,寬大的浴巾把他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發絲被水滴打濕,貼在額前,更顯皮膚白皙細膩,幾乎能滴出水來。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宛如一位溫柔迷人的海神,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危衡無意識地轉過頭去,不敢直視云辰身上的白色浴巾,仿佛這一瞬間,云辰身上的浴巾變得像一面耀眼的光幕,讓他無法直視。
他吸了一口氣,情緒歸于平靜地說道:“晚安,云辰。
”
危衡以人間兵器的素養保持冷靜,主動伸手關掉床頭燈。黑暗中,他聽到了云辰的動靜,感覺他在身邊躺下。
危衡的感官是非常發達的。在云辰躺下后,他能感受到床鋪的微弱晃動,聽到床單細微的摩擦聲,聞到云辰身上沐浴露的清新氣息,察覺到云辰身體溫度的變化,感知到云辰身體的位置和姿態……這些細微的感受,讓他似乎更加接近云辰,也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與云辰之間的距離和關系。
在這個黑暗的房間里,他靜靜地躺著,片刻,抬起手,手指懸在半空中……他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去觸碰云辰的肩膀,握住云辰的手,甚至是摟住云辰的腰——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行的,他們之間的距離和差異太過巨大,他必須小心翼翼地維持這種平衡。
危衡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手指落在了云辰的枕巾上,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摸索著。
人間兵器的指腹輕輕地滑過柔軟的布面,感受絲絲細膩的質感,不似摸冰冷的枕巾,倒似撫摸情人的發端。
云辰并未入睡,能依稀察覺到枕巾上傳來的細微動靜。他微微側過臉,問:“是睡不著嗎?”
“是。”危衡說。
云辰好像能聽出危衡語氣里的困擾,便問:“怎麼了?難道還在想銀羅莎的事情嗎?”
“不。”危衡答。
“那是為什麼?”云辰又問。
危衡道:“在想你之前說的話。”
“什麼話?”云辰迷迷糊糊地問道。
危衡答道:“我尚未確認你的提議是什麼意思。”
“提議?”云辰更想不明白。
羅德斯的事情讓他這幾天困頓不安,自然沒想起曾經對危衡的提議。
危衡只好提醒他:“你建議我們通過一般伴侶的辦法來緩解我的沖動,而非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