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
湯校長的建議非常膚淺,但好像也很有效。
當云辰看到自己凌晨進賬的四百萬,實在再也說不出口任何抱怨的話。他甚至覺得自己還有點兒太不懂事了。
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不再糾結。
帶著百萬富翁ing &千萬富翁to be的英雄氣概,云辰昂首闊步地從洗手間出來。從他這渾身的氣派來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剛蹲的不是馬桶,而是龍椅。
回到工位上,他輕哼著小調開始每天的辦公。
和旁人想象的不一樣,AI文案其實也是頗富詩意的,經常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驚人之語——有時是令人驚嚇,有時是令人驚恐,有時卻也是令人驚喜、甚至驚艷。給AI審稿以及調試AI文案,就好像是在教小孩子作詩一樣,充滿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意趣。這份意趣是透明的,是天真的,也是多彩的。這就是云辰喜歡這份工作的原因。
屏幕上出現一句AI寫的文案:“這顆鉆石,是摔碎了的月亮”,云辰不免會心一笑,并開始了潤色工作。
這句話很有意思,但不能直接拿來當廣告詞用。
雖然云辰還是聽喜歡AI文案這種有點別扭卻也有點浪漫的美感……有時候會讓云辰想起危衡。
打個不合適的比喻,危衡也不像凡人,倒像是摔碎了的月亮。
云辰把稿子改完,不理會老張那跟藏在魚肉里的小刺一樣的眼神,徑自輕松拎包準點下班。
翌日清晨。
云辰坐上浮空車到公司頂層。在那里,他又遇見了令狐總。令狐總依舊坐他那輛拉風的蝙蝠車,瞧見云辰,就和他打了聲招呼。
云辰實在沒想到有一天能和大老板變成“點頭之交”,這也全是托了那輛浮空車的福吧。這可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先敬羅衣后敬人”。
到了辦公室,老張和幾個同事在聊天,看到云辰進來,就嘀咕道:“看小云,又踩點上班了……”幾個同事都點點頭,看著云辰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敵意。
前幾天,云辰推掉了老張的案子后,老張就開始興風作浪。恰好,又另有一個老油條請云辰幫忙,云辰依舊推了。這一下,云辰就成了公敵了。老張拉攏幾個老資格一起實行陰陽怪氣攻擊。
云辰這暴脾氣,別人越說他他越犟。聽得老張他們嘀咕,云辰便笑著大聲問:“你們在說什麼啊?”
幾個人呵呵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是嗎?”云辰說,“我怎麼聽到你們提起我的名字?”
老張也不是軟脾氣的,便笑瞇瞇地頂回去:“是啊!我們都說,小云上班和下班一樣準時。”
“那是,”云辰點頭,“新世紀就是要講究效率,老作風是遲早要被淘汰的。”
這話把老張及幾個老同事給氣得憋住呼吸,冷笑連連。
現在提倡流動工位、自由辦公,但人的天性就是要坐固定位置。辦公室的格局天然涇渭分明,愛喝茶聊天的老油條聚在離茶水間近的區域,背對領導辦公室的則是年輕同事們的工位區。
年輕的伙計們其實也有些煩這些不愛干活卻愛擺資歷的老油條,但也沒幾個敢像云辰那樣剛。
看到云辰雄赳赳地從“老人區”走過來,曉月悄悄給他比了愛心,說:“你還真硬氣。”
云辰笑了笑,說:“我不是硬氣,我是壞脾氣。
”
曉月卻說:“那些老家伙,不就是眼紅你上季度的獎金比他們高嗎?誰不知道那是因為你出了爆款文案。有本事他們也寫一個爆款。”
“他們從不在實事上用功。”云辰呵呵冷笑,“就專摳遲到早退、倒茶敬禮這些細節找我的茬。”
曉月卻也有些擔憂:“你也別老這麼剛。老張他們幾個和主管關系好著呢。你得罪這一幫人,等于得罪主管了。”
云辰心里何嘗不知道呢?
所以說,他很喜歡這份工作本職工作上的部分,卻極其討厭這份工作除了本職工作之外的所有部分。
轉眼又是午休時間,云辰決定不在這辦公室午休,到點就離開辦公室。
從前云辰的工作午餐大多是營養劑,偶爾才打牙祭吃點“真東西”。而現在財政上寬裕了,他便天天中午出去吃好喝好再回公司。
他喜歡去公司附近一家中餐廳,并坐在靠近門廊的位置。旁邊墻上掛著一盞長條的壁燈,云石燈罩黃銅燈,不比現在時興的燈帶那樣白慘慘,光得太猛,這種天然材料做的燈透出的光線自然又柔和。
云辰正坐在那兒就餐,對面卻走來一道高挑的身影。云辰抬頭一看,便見到一張俊朗小白臉,正是那位奧斯汀少爺。
奧斯汀說:“我能坐下嗎?”
奧斯汀的語氣有一種篤定,使他的問句聽起來只是一種禮貌的措辭,他很自信自己并不會被拒絕。當然,像他這樣的人的確很少被拒絕。
但云辰卻眉頭也不抬:“不能。”
奧斯汀說:“看在我給你打了四百萬的份上?”
奧斯汀的態度軟和了一些,使他看起來純真無辜。
云辰變得很難拒絕他,尤其是當他提到了四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