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出自己的疑惑:“你殺了他們的蟲母?其他蟲子沒把你撕碎?”
“一切印證了我的猜想。”危衡淡淡說。
黑熊眼睛瞪得銅鈴大:“你是說……那個瘋狂的猜想?”
危衡曾提出一個猜想,那就是蟲母通過信息素和腦電波控制所有公蟲的行動,如果殺死蟲母,就能讓所有隸屬于同一個蟲母的公蟲失去行動力。長官們覺得這個猜想很有意思,但沒有給予什麼重視。因為這種理論要印證起來難度實在太大了。
蟲母身處巢穴中心,有層層保護。如果要印證這個猜想,必須有一個人深入敵營,潛入蟲母巢穴,并把蟲母殺死——這幾乎是不可能任務。
他們也不會為了印證一個荒唐的猜想而讓有能力潛入巢穴的精英隊員冒這麼大的風險。
然而,誰也沒想到,危衡竟然是對的。
危衡靠自己印證了這個猜想的正確性。
黑熊撓撓頭:“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問道:“這和達西那孬種說的不一樣啊!達西說你死了!”
危衡說:“他說謊了。”
黑熊的目光放在危衡的傷口上,察覺到那兒已經噴涂了傷口修復液體膠。
危衡被帶回總部后如實地說出了達西的所作所為。
但達西拒不承認自己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原本戰斗服上是有攝錄記錄系統的,但達西已經提早把攝錄裝置破壞,所以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危衡說的話是真的。
達西和危衡各執一詞,形成了一個僵局。
長官無法決斷,于是讓兩人到湯校長辦公室進行談話。
不知道湯校長使用了什麼辦法,達西竟然認罪了。
在達西被抓走之前,他氣急敗壞地指著危衡的鼻子怒罵:“你這個怪物!怪物!你們改造人都是怪物!”
站在一旁看著達西發瘋的黑熊雙臂抱在胸前,只對危衡說:“我就說了,他不會當我們是朋友的。”
達西冷笑:“朋友,當然是朋友!狗也是人類的朋友啊!”
危衡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
達西卻自認為自己戳中了危衡的痛處,不免自得,笑著說:“你別得意,現在大家捧著你,不過是因為你好用好使。你在我們純人類眼中就是一條狗。等蟲族被擊潰了,呵呵……就是你的死期了!你醒醒吧,人是不可能和狗平等的!”
他吐沫橫飛、自鳴得意,雖然危衡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達西很相信自己已經把危衡深深傷害了。他很欣喜,很欣喜自己能傷害這個被認為是無堅不摧的未來戰神。這似乎能證明他才是最佳的戰士。
懷著這般奇詭的心情,達西被送上特殊法庭。
他的審訊不會對外公開,他的罪行也不會公之于眾,或許是這樣的情況,讓他抱持期待,認為家族能夠暗箱操作,使他逃出生天。
然而,這個法庭的特殊,使他甚至喪失聘請律師的權利。
達西被當庭判處死刑,他才慌了,開始跪地痛哭,趴在地上求饒,甚至對著旁聽作證的危衡道歉:“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我怎麼可能不把你當朋友呢?你是那麼好的人……”
危衡只是沉默地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
達西苦苦哀求,自覺面子都撕破了,也沒得到危衡回應,他又立即變得憤怒悲痛,站起來指著危衡破口大罵:“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怪物……他是怪物……”
在達西的辱罵中,危衡依然沉默。
不久之后,達西就被執行死刑了。
據說在死刑執行之前,達西還在咒罵危衡。
聽完了這個故事,云辰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奧斯汀也很感慨地長長嘆了口氣:“事情就是這樣。”
云辰雖然不在當場,但卻完全能想象危衡被達西刺傷的表情,那微微皺眉的、略帶幾分困惑的表情。光是想到這個,云辰的心就發酸發澀。
奧斯汀也是心情復雜,默默無語。
云辰盯著奧斯汀的臉,狐疑地說:“達西和危衡結下死仇,你卻想和他交朋友?”
“這不是很合理嗎?”奧斯汀以見怪不怪的口吻說,“正是因為和危衡結仇了,才比任何世家都更迫切地想和他結交。所以,當軍部提出這個項目的時候,我們家族很主動地充當資助者。家族讓我來充當雙方的‘和平大使’,修復關系。”
云辰聽了都覺得離譜:居然找奧斯汀這種比我家樓下亂撒尿的吉娃娃的脾氣還臭的家伙來當和平大使?不等于是拿海鷗當和平鴿?羅莎家族是真的想修復關系嗎?
奧斯汀似乎絲毫沒覺得自己會失敗。他眨眨眼睛看著云辰:“所以,你有什麼辦法讓危衡接受我們家族的歉意呢?”
云辰愣了一下,垂下眼眸:“我沒辦法替他做任何決定。”
“沒關系,你收了我的錢,這就是第一步了。”奧斯汀站起身,隨手把風衣撿起來,勾在手臂上:“其實你要了我的錢,就等于他欠了我的人情,不是這樣嗎?”
他臉上依舊帶著篤定的自信,非常確信此話一出,云辰便會感到理虧甚至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