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自非親自解決幾個紅名之后,場面算是控制下來了。
一行人押送著俘虜和山寨里積累的大批物資趕回奎縣。
去時輕車簡從,回來的隊伍卻浩浩蕩蕩,接到消息來迎的人都被這場面震住了。
【我單知道哥哥很厲害,沒想到這麼厲害】
【以少勝多很牛, 但是親眼看見還是很震撼啊】
【不是,你仔細看, 哥哥帶去的人身上都沒有傷,不像是交手過,好奇哥哥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
郭旭也很好奇, 不過他更擔心他哥的人身安全。說句功利點的,這可是他的金大腿啊!對方的安全與否直接關系到他的個人安危。
郭旭往最前面擠過去,遠遠看見他哥利落下馬、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他提著的那半口氣才放下,至于彈幕例行的【啊啊啊哥哥好帥啊】的尖叫,郭旭已經學會自動過濾了,甚至都能有點得意地想:那可是我哥(雖然是碰瓷來的)!
郭旭帶著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與有榮焉,昂首挺胸地迎接著他哥的歸來。
隨著一行人越來越近,現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郭旭差點沒反應過來,他旁邊的吳縣令撲通一聲跪下了。
郭旭:?
什麼情況?
更糟糕的是,郭旭很快就發現懵逼著的只有他一個而已,周圍的人都像約好了一樣緊隨著吳縣令呼啦啦地跪下,一眨眼的功夫,郭旭就成了在場迎接方里唯一一個站著的人。好在他這會兒海拔堪憂,在人群中站著……還是很顯眼啊!!
郭旭:怎麼回事?什麼情況?這是什麼約定俗成的迎接禮儀嗎?!!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們這是排擠外鄉人!!
一連串的內心尖叫后,郭旭的問題最終歸于一點:他是跟著跪下呢跪下呢還是跪下呢?
郭旭心里默念著“入鄉隨俗沒什麼好過不去”,正準備一咬牙一跺腳跟著跪下的時候,旁邊的吳縣令已經雙手捧著印綬朗聲開口:“圳蒙受穆室恩德,以微末之身掌管一方,卻混混度日、多年來無可嘉之政。如今山河飄搖,正需英才匡扶社稷,圳自知才力微薄、難當大任,如今幸遇使君,方知世上有如此德才兼備、勇武無雙之人……”
吳圳說了很長一段話,但是核心意思就一句話:這縣令我不行,您來吧。
郭旭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獻城?
奎縣這麼小破大點地兒還夠不上“城”的標準,但是即便如此,吳圳也太草率了吧!!
郭旭還艱難的消化著這爆炸性的信息,彈幕已經先一步把格局打開。
【我悟了,咱們還是狹隘了,找什麼人投奔啊?!都到了這個時代了,當然自己打地盤!!】
【亂世爭霸劇本啊!!艸,燃起來了】
【旭旭啊,你行的】
【我這就去查資料!】
【旭旭,不怕,等咱們弄出火藥來,指誰打誰!!】
郭旭一臉冷漠:我信你們個鬼!
無論什麼技術,背后都有一整套成體系的基礎工藝,沒有現代化工業的發展,土法搞出的火藥殺傷力相當有限。畢竟和一些傳統認知不同,古代其實很早就將火器應用到了戰場,戰場這個絞肉機從來都是接受新技術最快的地方,永遠不要小看先人的智慧。只是因為技術所限,古法制造出的火藥殺傷有限、運輸和儲存都困難,所以才沒有大范圍鋪展開。
當然郭旭這麼冷漠,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彈幕是靠不住的——早在一開始那個兵荒馬亂的釀酒方子的時候,郭旭就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彈幕可不在意這些,他們還在積極又熱情地加油鼓勁兒,【旭旭,上鴨,你可以的!】
郭旭:不、我不可以。
*
三年后。
郭旭站在長治城西門城門樓上往遠處望去。
這些年伙食水平改善,郭旭早就不像剛來那會兒一看就營養不良的樣子了,人壯實了不少,個子也往上竄了一大截兒。他已經脫離了小學生行列,怎麼看都是個初中生了。在這缺人少丁的年月,完全可以當個成年人用了……所以不算童工。
不算是不算,但是郭旭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吶喊,他哥到底是怎麼敢的?!居然把一州事務交到一個初中生手上!!他是很高興他哥的信任啊,但對方就不怕等自己帶兵回來,發現老家被掏了?!
郭旭正想著這些,聽到身后一道帶著嘆息的聲音,“如今雖已開春,但高處到底寒涼,陣知小公子雖思兄心切,但小公子如今總攬一州之務,當惜己身。”
郭旭聽到這聲音,連忙回身行禮,態度恭敬:“廖先生。”
廖陣沒有受全了他這禮,側身避讓之后,奉上帶過來的大氅。
郭旭接過來披到身上之后,很聽勸地往下走了。
他當然聽勸,這可是個名字傳到后世的大才,后來蹇成所立的趙國的相國,真正的安邦定國之才。按照彈幕的分析,要不是這位死的太早,蹇成立的“趙”說不定真的能一統天下。要不是長治城內有這麼一位重量級人物坐鎮,郭旭也不敢接下這個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