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父被砸破頭滋滋冒血,立即發出殺豬般慘叫:“殺人了!搶孩子殺人了!!”
發出的聲響很快引來左鄰右舍,其中有跟七朵金花父母親近的,也有跟禹家夫妻更親近的,見狀先是試圖拉架。
而禹母這時候卻全部心神都系在兒子身上,看對方被丈夫吸引了注意力,立馬便想突破重圍去搶兒子,所以直接將扶住的丈夫往對面的夫妻倆身上一推,自己則扭身闖進小院搶回孩子。
七朵金花的父母頓時也顧不上禹父腦袋開瓢的事,轉身便撲了上去,拉架的雙方也只能幫親不幫理,新一輪的混戰圍歐又在院子中央展開。
此刻,已經坐進鎮派出所,喝上警察阿姨遞給他的熱水的奚翎,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引發全村級別的內斗。
他甜甜地向警察阿姨道謝,然后就乖巧地坐在板凳上等著回信。
女民警見他一點點將熱水吹涼,然后一小口一小口都喝了,一看就是渴壞了,直接將手里的麻花掰一半問他:“小朋友,你餓不餓?先吃點麻花好不好?”
奚翎甜笑著搖搖頭:“謝謝阿姨,我在路上吃了糕餅的,還不餓。”
兩人說話間,男民警急匆匆走了進來,對著女民警點了點頭,然后蹲下身子再次問向奚翎:“小朋友,你真的是桑羽崝?爸爸岑巖,媽媽桑琴?”
奚翎肯定地點了點頭,被問到為什麼才找過來時,他眨了眨眼睛:“之前我頭撞壞了,最近才想起爸爸媽媽。”
男民警問完依舊難以置信,岑家的孩子已經丟了一年多,而且丟失地點離他們鎮子相距幾千公里,也是因為實在太遠了,岑家尋子的消息并沒有輻射到這邊。
而這個年代網媒尚未興起,他也是向上級部門詢問后才確認的確有這麼一件事。
半小時后,派出所的傳真機收到一張桑羽崝的個人照,雖然從傳真機出來的圖片是黑白兩色的,但也能看出照片中的小男孩和眼前這只干瘦崽子,五官輪廓少說也有七八分相似度。
男民警立即給上級回話,對方則表示岑巖桑琴已經第一時間趕到機場,將坐最近一般航班飛過來。
這個年代坐飛機還不像后世那般方便快捷,但在畫像確認后,通過市公安局的警察作為中間人傳遞消息,岑巖和桑琴想聽聽孩子的聲音。
奚翎就被男民警帶到一款老式座機前,等待著十幾年前的年輕父母撥來電話。
“叮鈴鈴鈴鈴——”有些刺耳的電話鈴一響起,奚翎就本能般搶先接起電話。
“毛……毛,是你嗎毛毛?”
聽筒貼到耳側 聽到年輕的母親顫抖著聲音叫他毛毛 奚翎的眼淚一下就淌了下來。
“媽媽 媽媽……”
聽到日思夜想的聲音 桑琴竭力穩住心神 身旁同樣貼在手機旁的岑巖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立即哭著喊道:“是毛毛!是我們毛毛的聲音!真的是毛毛嗚哇嗚嗚……”
奚翎聽著桑琴竭力保持冷靜地安撫著自己:“……毛毛別怕 爸爸媽媽馬上就來接你。”
奚翎接過女民警遞來的軟紙擦了擦鼻涕眼淚 深吸一口氣 在電話掛斷前努力平復情緒:“媽媽我不怕 我就在這里等你們 你們不要太急 要慢慢開車。”
“好 爸爸媽媽一定會安安全全地去接毛毛回家。
”
*
霍斯祎在禹家村了解完前因后果后并沒有馬上離開 他不確定奚翎是跟他一樣的情況 還是單純是跑山里去了。
所以他重新坐進車里 讓送他來的管家先將車開到鎮上 等聯系上岑巖桑琴再回禹家村等奚翎。
一下回到十幾年前 現在的他沒辦法用最簡單快速的方式聯系上岑巖和桑琴 他甚至沒有一部屬于自己的手機 好在他還記得奚翎曾提到過 對方小時候來鎮上給他打過電話。
來的路上 霍斯祎原本打算是先來禹家村找到奚翎 然后再解決奚翎多年來骨肉分離的遺憾。
他先打電話給警局詢問岑巖桑琴的聯系方式 不過多番嘗試 相關工作人員一聽到他稚嫩的童音 便直接當成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確認他沒有人身安全問題后教育了兩句就直接掛斷電話。
霍斯祎只好命令老管家替他打這通電話 費了些工夫他總算拿到了桑琴的手機號 然而等他終于撥出桑琴的號碼時 聽到的卻是對方已經關機的電子提示音。
就在霍斯祎的小眉頭幾乎要打成死結 決定回到禹家村繼續等待奚翎時 小賣店的老板卻突然追了出來:“誒誒誒小孩?有電話找你們。”
霍斯祎接起電話 立即聽出是不久前剛溝通過的警察的聲音 對方開門見山問道:“你剛剛說你在禹家村看到過尋人啟事上的桑羽崝對嗎?”
“對。”
“你現在在承河鎮對嗎?”
“對。”
“是你看到的 還是你爺爺看到的?”
霍斯祎皺了皺眉 敏銳地察覺對方的提問透著古怪:“我看到的。
”
“是你一個人看到的嗎?能準確描述下桑羽崝的體貌特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