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一家之間的關系十分復雜,奚翎既是舅舅又是后爸,霍斯祎既是養父又是舅媽,相互之間怎麼稱呼全憑心情。
簡單來說,岑巖主動承認霍斯祎的崽爹身份,多半是沒安好心。
不過這次他的如意算盤實在打錯了,實際上他之所以會是雪媚娘第一個品嘗的人,完全是因為洺洺、奚翎、桑琴都是眠眠瘋狂往雪媚娘里撒糖的親歷者。
岑星眠小朋友送了一圈被通通婉拒,連一向最有大哥模樣對眠眠頗為照顧的洺洺,都借口要給楚心年打電話提前遛了。
崽聞言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他們肯定沒有外公介樣有品味……而且,而且父親那邊已經有拔拔做的了。”
“什麼?!”岑巖將雙眼微微睜大,“毛毛做的為什麼不給爸爸嘗嘗?”
岑巖當然不會責怪寶貝兒子,大步流星走向正站在中島臺旁邊,面無表情品味著奚翎佳作的男人。
岑巖拿起一旁的叉子,對準最大個的抹茶雪媚娘精準叉住,丁點反應時間都不給對方留,一整個囫圇塞進嘴里,快速嚼碎之前他就已經想好如何夸贊兒子,勢必要將這個木頭樁子一樣的男媳婦狠狠比下去。
然而就在牙齒破開抹茶雪媚娘的瞬間,岑巖只覺得自己仿佛咬破了一枚苦膽。
而且還是前調哇苦,中調齁甜,后調死咸……難吃得相當有層次……
岑巖忍了又忍才算沒將雪媚娘給噦出去,剛想指責霍斯祎是故意裝模作樣,害他毫無準備險些將兒子精心烹飪的食物給吐掉。
抬眼就看到霍斯祎還在慢條斯理吃著餐盤中的雪媚娘,一口接一口,絲毫不手軟。
岑巖瞇了瞇眼,難以置信地拿起叉子,先于霍斯祎將他切好的一小塊搶走,然后小心翼翼將芒果味的雪媚娘放進嘴里,依舊是能瞬間讓人感受人間百態的絕妙滋味……
只不過抹茶是直沖頭頂的苦,芒果則是讓舌尖發麻的酸澀,過于特立獨行的味道甚至讓岑巖忘記了這些本該是甜品。
再看向面無表情持續往嘴里送入雪媚娘的霍斯祎,岑巖的眼神復雜極了。
片刻后,祖孫二人先一步離開,霍斯祎才攬住奚翎細瘦的腰線,低低陳述道:“爸吃了一個抹茶味道的,和一小塊芒果的。”
男人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但奚翎卻從對方深藍的眼底感知到一絲委屈,像只被搶了骨頭的大狗子。
奚翎摸了摸狗頭:“那你想怎麼辦?”
霍斯祎像是就在等這樣一句話般,話音未落便一把將人拉入懷中,削薄的唇貼上奚翎的耳廓:“想你賠、償我,父債子償。”
第98章
兩人雖然都有意深入償還一番,但青天白日家里不僅有父母,還有兩只格外歡實的小團子在噠噠噠跑來跑去。
以及跟在兩崽身邊時不時就「warwarwar」嚎兩嗓子的霍煤氣罐子,和接連不斷的小狗爪歡快砸地的腳步聲。
不得不說,曾經冷清的莊園在奚翎回來后越發熱鬧起來。
熱鬧的代價就是奚翎剛在霍斯祎腿上坐了不到一分鐘,就被不遠處岑巖的聲音喚走:“毛毛,你媽媽說我們姓岑的做東西都難吃,不行,爸必須要力挽狂瀾一把!”
言下之意,就是要奚翎過去給他加油助威。
奚翎聞言摸了摸霍斯祎看起來十分emo的狗頭,越品越覺得霍斯祎像肥皂劇中被迫獨守空閨的可憐小媳婦,奚翎臨走前大發善心對著霍斯祎的眉心猛啾了一口,一聲“mua——”又脆又響。
奚翎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付個定金,其他的晚上再還。”
霍斯祎暗淡的眼底突然亮起微光,也十分好心情地跟著奚翎去看岳父的匠心之作。
一開始,奚翎對于桑琴的岑氏廚房黑洞理論不以為然,沒聽說過廚藝天賦會跟單雙眼皮一樣通過基因遺傳。
不過他看自家親爹一上場,摸起裝鹽的玻璃罐就要往盆里倒,頓時覺得不妙起來。
之后更是越發慘烈,怎麼說呢,奚翎覺得岑巖制作雪媚娘的過程比他最初帶崽去泥巴屋互坑時還要慘烈。
打發的奶油可以灑到桌面、飛濺到天花板、倒扣在地上……以及房子的任何角落,就是不能乖巧地留在盆中。
欣賞完岑巖堪稱驚險刺激妙趣橫生的廚藝展示后,奚翎拿起筷子的手有些沉重,求生本能告訴他,這種創意到能把人創死的料理,不僅大概率不會好吃還很可能拉肚子。
不過礙于父子親情,奚翎還是拿起了叉子,在即將落下時被一旁的桑琴拉住:“你隨媽媽脾胃弱,咱們母子不適合吃你爸做的食物。”
奚翎雖然沒覺得自己腸胃哪里弱了,但對著他爸制作出的什錦雪媚娘……還是選擇借坡下驢快速放下叉子。
聽桑琴講起兩人談戀愛時岑巖參考戀愛寶典給她做了一份意面,吃完兩人雙雙進醫院掛水的奇妙體驗。
當著霍斯祎的面,岑巖聽老婆揭他老底多少有些面子上掛不住,試圖據理力爭:“那次我們不都分析了麼,不是我廚藝問題,是買來的成品肉餡不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