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翎笑死:“哈哈哈你鼻翼好靈活啊!有這麼夸張嗎?”
霍斯祎遲疑一瞬,還是張嘴回應了:“你自己聞不到嗎?”
奚翎抬手聞了聞,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聞不到啊。”
最開始的確感覺有點臭臭的,但玩上頭也就不管不顧了,這會兒更是完全適應淤泥的味道。
霍斯祎聞言更是一言難盡。
被他拎在手里的崽子突然弱弱開口:“還,不進,去嗎?”
“哈哈哈對,趕緊進屋洗澡吧!”
被扼住命運后脖領的崽子偷偷橫了橫刀子眼,可惡,一定是他的小身板太弱了,后爸竟然還有精力和父親在門口閑聊!
進屋后奚翎就拎著崽直奔門口的浴室,先打開淋浴噴頭把兩人身上的大部分淤泥沖掉,才脫掉已經完全不能看的衣服正式開洗。
二十分鐘后,已經恢復香噴噴的奚翎抱著重新變得奶呼呼的小團子走了出來。
霍斯祎見到父崽二人像是還沒從不久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一樣,先是步子一頓才遲疑向前。
奚翎忍笑忍得很辛苦,感覺霍斯祎一點不是演的,似乎真是付出了莫大的努力,這就更好玩了。
水屋說是水上別墅,其實就是水上雙臥住宅。
空間最大的就是主臥,客廳連著朝外的露臺,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坐在搖椅上看遠處碧藍如寶石的沅湖,季節合適時近處濕地經常有成群的野鴨紅鷗嬉戲覓食,可以說既可以賞湖光山色,也可以觀奇妙野趣。
坐小船時船夫還介紹,躺在水屋主臥可以打開電動擋板,晚上通過玻璃頂看星空,不得不說的確是很值得一住的地方。
奚翎抱著已經困迷糊的崽子,一路從客廳走進主臥,發現直播鏡頭早早被人蓋上了,但收音裝置還在他也就自動靜音。
剛把崽子塞進柔軟的被窩里,只見崽濃密的長睫顫了顫,頭一歪瞬間秒睡過去,看得出早已經精疲力盡。
奚翎輕笑了聲,回頭看到跟進來的高大男人,對方臉上的表情已經自然很多,不再是之前被臭得一言難盡的模樣。
奚翎突然福至心靈,想起進階的阿偉要獎勵的場景,明潤的黑眸滴溜溜地轉了起來,嘴角藏著一抹壞笑朝霍斯祎勾了勾手指。
說話前,兩人須得輕手輕腳走出監控區域。
長方形的室內被兩條平行線分成大小不一的三份,中間最大的一塊是主臥和側臥,主臥前方是客廳,客廳之外是超大露臺。
而主臥的后方的細長條則是廚房和餐廳,之外也連有一個稍小些的露臺,是觀賞背后的草甸用的。
奚翎先帶人來廚房喝了口水,才就近走到小露臺上。
草甸的風景雖然沒有一望無際的碧藍湖水那麼驚艷,但看著高低錯落的各種水生綠植也別有一番趣味。
然而霍斯祎五感敏銳,加上不久前剛被兩只水猴子「熏」到,這會兒一走出來就感覺到處都是混合腐敗草莖的爛泥味。
他微皺著眉,深藍眸子一直專注地落在奚翎的臉上。
奚翎雖然已經打好腹稿準備扳回一城,但開口時還是莫名緊張起來,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遠處的天際線,先以閑聊口吻問霍斯祎中午吃了什麼。
雖然覺得不至于,但也不排除霍斯祎為了不被拍到一直憋屈地藏在木屋里干等著,這是他能做出的,當然,更可能的是一邊遠程處理公務一邊等他們回來。
思及此,奚翎心底又萌生出很不一樣的感覺。
在經歷車禍失憶,被親人斷絕關系,沒有學歷只能賣苦力……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奚翎以為自己最美好的未來,就是在小縣城里擁有一個四五十平的一室一廳,養一只流浪狗或者流浪貓,白天為生存奔波勞碌,晚上回到自己的小窩抱著毛茸茸療愈內心。
曾經只要想想就很幸福很有奔頭,哪曾想還有這樣的因緣際遇又回到這邊?
現在他有一只可愛的崽子,還有一個奇怪又很執著的竹馬,明明工作如此繁忙辛苦,卻總是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他們身邊。
天南海北……精英霸總還要為此跳樓翻墻,憋在小房間里苦苦等待,有時可能還要餓肚子……再一想自己不僅在農家小院吃可口的米粑小菜吃到撐,還帶崽撒歡一番才回來。
奚翎思緒電轉,正在心中感慨良多。
霍斯祎對奚翎的問題向來是有問必答,微蹙了蹙眉復述起中午的菜單:“澳龍、M9眼肉牛排、野生大黃魚……”
奚翎:“??”
“澳龍??怎麼會有澳龍??不是說這邊因為運輸問題物資相對匱乏嗎?!”
“的確。”霍斯祎并沒有get到奚翎的炸毛點,他若有所思地回憶道,“澳龍的新鮮度確實要差一些,沒辦法,空運接汽運也只能達到這個程度。”
奚翎:“……”
他為自己不久前感慨無限的內心戲鄭重道歉!霍斯祎可憐個錘子啊!
突然覺得連中午那頓農家小炒都不香了!